扇面:“昭國百姓因我淪為囚民,又因白家死守都城導致數百人殞命,這個擔子從當初我偷走佈防圖時起就無可避免地壓在了肩上。寧公子是個灑脫之人,從不為功名利祿、世人評議束縛,我雖羨慕,卻永遠做不到。”
摺扇又被塞回寧惜醉手中,白綺歌終於露出一絲惆悵表情,看著令人傷感,但終歸不再一個人忍耐。
寧惜醉眼神微動,語氣裡帶了幾絲質問之意:“因為遙國是昭國敵人,所以扛起一國恩怨的白家必須與昭國百姓的愛恨一致,就算白姑娘與太子有著不渝痴情也只能兩相為敵,是嗎?為了不讓昭國百姓失望,為了不讓白家違背百姓意願遭受指責,所以白姑娘就要像白將軍一樣犧牲自己,是嗎?”
一語中的,把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徹底掀開暴露,殘忍而直白。
白綺歌能做的,只有輕輕點頭。
寧惜醉深吸口氣,質問戛然而止,白綺歌抬頭看他,那雙如玉般乾淨清澈的眸子裡染滿心痛。
“那麼,離開太子後,我可以替他照顧白姑娘嗎?”
第315章 以恨為名
白綺歌一時發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卻是寧惜醉先自嘲輕笑:“是我又妄語了,心裡只想著白姑娘能開心些,不知不覺就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白姑娘別往心裡去。”
“寧公子能來這裡我已經很開心,不需要再做什麼。”
遠方又是一聲悶雷,藉著回頭張望的動作白綺歌避開寧惜醉眉眼,生怕他看見自己眼底一絲不自然——不知為什麼,白綺歌總覺得寧惜醉有些異樣,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並非厭惡或者不信任,只是……只是覺得他在掩飾,掩飾連他自己都不清不楚的困惑迷茫。
這般逍遙於世的人也會有心結麼?白綺歌幾不可聞一聲輕嘆,彷彿周圍再見不到能令自己稍稍開心的事情。
稍作休息後白綺歌去看過白敬甫和白老夫人,出乎她意料之外,兩位老人比她想象中更加堅強,對於兒子的慘死雖傷心但並不至於悲痛欲絕,想來是因為這些年接連失去兒女磨練出來的堅忍吧。相比之下玉澈的狀態要糟糕許多,白綺歌去看她時,已經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的玉澈仍在流淚,嗓子哭啞了,眼睛哭腫了,唯獨懷裡抱著的風箏儲存完好。
“二少爺說……要帶小姐和我去放風箏……就在澤湖邊……”捧著失去主人的嶄新風箏,玉澈哭成了淚人,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
白綺歌沒有哭,城垛之上那一滴眼淚被白敬甫喝止後她就沒再哭過,眼見玉澈失了心一般瘋瘋癲癲,白綺歌用力從玉澈懷裡扯過風箏遠遠丟到一旁,看著玉澈用盡殘力拼命爬向風箏卻無動於衷。
“那日你把我鎖進房裡時答應過什麼,還記得嗎?說什麼你會看著二哥不讓他做傻事,結果呢?二哥出事時你在哪裡?”
指尖碰觸到冰冷的風箏,玉澈流著淚抱緊,縮在角落裡不敢抬頭。白綺歌的質問她無法回答,是她疏忽大意忽略了白灝城異常舉動,除了鋪天蓋地的巨大悲痛外玉澈腹裡還有一肚子愧疚,而這些,似乎並沒有得到白綺歌的原諒。
白灝羽在門外看白綺歌如此蠻橫行為不禁有絲驚訝,想要上前勸說卻被寧惜醉攔住,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插手。
三天食水不進又一直在哭,玉澈早沒了力氣,聽到白綺歌語氣冰冷心裡更加難受,整個人抱著風箏跪在白綺歌腳下:“是我……是我的錯……小姐你殺了我,殺了我……死了總還能、還能和二少爺在一起……”
“你認為二哥希望你和他一起死麼?”
“我……”回想起白灝城自刎前特地將自己支開,玉澈又是一陣窒息,心口疼得幾近麻木。
“二哥不希望你死,所以才找藉口讓你離開,結果你現在要死要活的,你對得起二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