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丁洛夕又恢復了正常,她也相信那件事是意外。
“我,我——”丁洛夕的手絞在一起,指關節那裡泛著不正常的白色:“我想預支工資,可不可以?”
“預支工資?”夢姐的側著臉:“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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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十萬。”丁洛夕說出這幾個字,很艱難:“夢姐,我會努力工作的,也會按時還。我——”
“這件事,我說了不上算。”夢姐蹙眉,看著丁洛夕臉上的為難:“三十萬雖然不是大數目,但也不少了。我作不了主,你去跟經理說吧。”
“我。我——”丁洛夕臉都紅了。
事實上今天她一來就找過經理了,可是經理說。
“怎麼了?”
“我找過了,經理,經理讓我到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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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樓下?
夢姐眼裡有詫異一閃而過,看著丁洛夕白|皙的臉,泛著靈氣的眼睛。
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讓你去當公主?”
丁洛夕的臉紅得不能再紅,她尷尬得幾乎想死一般。
“我,我不想。夢姐,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你,你能不能幫我跟經理說說好話。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我……”
“好好工作?”夢姐跟經理打交道也很久了,明白經理在想什麼。
“一個服務生的工作,才多少錢?三十萬。你能在這邊坐幾年?過幾年年紀大了,你以為,這裡還會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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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洛夕尷尬得不行,她不想走到那一步,一點也不想。
“你先去做事吧。”夢姐眯詳眼睛,擺了擺手:“我考慮一下。”
“夢姐——”
“你要是再說一句,我就讓你現在離開。”
不是夢姐冷血,這個地方,這種事情,真的見多了。她早麻木了。
丁洛夕無法,只好欠了欠身,回到包廂門口,繼續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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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在這裡,心卻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三十萬,有這筆錢,母親就可以換腎,病能治好。
可是她現在的情況,似乎真的只剩下那一條路了。
眉心蹙得緊緊的,丁洛夕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她真的要去樓下當公主嗎?
她心裡有事,有人從身邊經過,她機械的伸出手就要去拉門。
手上的動作被人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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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對上一雙深沉而熟悉的眸。
男人的視線,銳利而深沉。
顧承麒,丁洛夕抿緊了唇,身體站得更直了:“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顧承麒不語,盯著丁洛夕腫起來的臉:“擦藥了嗎?”
丁洛夕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了。”
在這個地方上班,能保全自己,已經是不易了,受點委屈,又算什麼?
顧承麒盯著她的臉,想著她剛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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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缺錢?”
丁洛夕面上一白,眼裡有明顯的尷尬閃過:“先生,我——”
她缺不缺錢,好像不關他的事吧?
顧承麒是無意聽到的。剛才歐陽覺敏給了丁洛夕一巴掌。
這種事,他不想管。
不過他沒有忘記,他曾經看到丁洛夕的側臉,有兩分像是宋雲曦。
為了那兩分想像,他才出來想問問她臉怎麼樣了。
“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不是經常來花花世界。但是偶爾來這裡,都可以看到她。
她做事很認真,服務客人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