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肌肉,古胴色的面板,那翹臀、那窄腰、那猿臂、那寬肩、那松一樣挺直的脊背……,視線由下至上滑到那裡,我又抽了口氣,那背上竟有一道一尺來長的傷疤,像條褐色的大蜈蚣,醜陋而猙獰地爬在他的背上,再一細看,那古胴色的膚色還掩飾了眾多各種各樣的大小傷口,像是從刀光劍影裡摸爬滾打而出,那些傷口揭露著主人曾有著怎樣驚濤駭浪的過去。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我怔怔地看著他,腦子又開始混亂起來。一個穿著俏麗粉裳的女子已悄然走至床前,放下一盆清水,手裡拿著一塊溼絹,替他清理身上歡愛的痕跡。乍一看到她,我大吃一驚,這屋裡,竟然還有其他人,他他他,他竟然在屋裡有第三者的情況下,如此坦然地與我嘿咻嘿咻?這男人到底有沒有一點羞恥心?我的臉火燒火繚地燙起來,我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對性行為也不是那麼保守的人,面對給人演出現場版的A片也覺得非常難堪,好歹他還是個封建社會的古人好不好? 腦子裡一片混亂,我就這樣傻傻地看著帥美男光著身子一動不動,巍然而立,任那粉裳女子仔細地擦試他的身體。好不容易等那女子幫他清潔完,端了汙水出去,還未等我回過神來,又走過來一個紫裳女子,給他披上一件寬鬆的白袍。我差點暈過去,這屋裡到底還有多少個人觀看了剛才那出表演。 轉過頭在屋內搜尋,目光驀然接觸到離床四五米處的一個人時,差點駭得驚叫起來。 第一卷 青樓篇 第二章 人棍 那哪裡還能算是一個人? 我的冷汗流了出來,腦子裡猛然閃過少年時代看的一部電影《兩宮皇太后》,慈禧得勢後,將咸豐皇帝稱讚過那個腰軟舞美的妃子,砍去四肢裝進一個大甕裡,那恐怖的場景曾令少年時期的我毛骨悚然。 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在離我床鋪不遠的地方,竟也擺了這麼一個大甕,裡面裝了個蓬頭垢面的人,我辯不出他的面目是年長還是年幼,因為他滿臉汙血,鼻子、嘴唇和耳朵已經被人割掉了,血肉模糊的面孔上只剩兩個黑乎乎的鼻洞。眼睛倒還留著,此時他的雙眼死死地瞪著站在床前的男人,嘴裡“唔、唔”地叫著,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看來舌頭也已被割了去,仇恨、痛楚、悲憤、恥辱、不甘等情緒如同利箭般一一從他的眼裡放射出來,如果眼光能殺人,站在床前的白袍男子恐怕早就被他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了。 面對這樣的景況,我毫不懷疑他裝在甕裡的身體也早沒了四肢。我恐懼地盯著他,這個剛才駭得我差點驚聲尖叫的人,是真的不能算是一個人了,他活脫脫就是金庸在《鹿鼎記》裡描寫的人棍。 這個男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什麼樣的仇恨才能將一個人折磨到如廝田地還不鬆手?我抬頭望著背對我的帥美男,腦中一片暈眩,這個人,是這個人,如此狠辣的手段,如此狠絕的心腸,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恐怖的人?生著如此美麗的臉,卻有著怎樣一副狠毒的心腸。 我害怕了,是真正的害怕,涼意從腳底一絲絲升起,膽戰心驚。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我,幾時見過這種慘烈的酷刑,活生生的一個人棍擺在我面前,強烈的血腥味開始四散漫延,我捂住嘴鼻,幾欲作嘔,卻不敢出聲。這個人到底擺在這裡多久了?絕不會是我醒來之後,即使剛才我有點“熱血沸騰、神智不清”,但抬一個人進來這麼大的動靜,也斷然不會無所察覺。 如果不是之後,那便是我醒來之前,這甕中人就已放進屋,那剛剛……?身體如同掉進冰窟般冰冷,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說這個甕中人也看到剛剛那場限制級的表演了? 為什麼要讓他來看?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已經變得慘白。帥美男仍背對我,慢條斯理地接過粉裳佳人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另一個紫裳麗人則拿了角梳,解了男人的髮帶,替他梳頭。好大的派頭,我咬緊唇,腦子非快地旋轉起來,努力發揚現代女人的娛樂八卦推理精神,畢竟儘快搞清目前的狀況,才能尋找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