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再說,就被她一把推開。緊接著,就見她身子往床邊一歪,然後“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所有被她吃下去的白粥,都照原樣吐到了地上。
陸驚雷的第一反應就是認為她是故意的,眉頭立時打成了死結,可低頭見她驚恐地看著自己,一副擔心惹惱他的模樣,面色便緩和了下來。
“怎麼吐了?剛才吃得太急了嗎?”劉杏兒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說:“我去找子青哥哥來看看。”
陸驚雷點頭應允,而後起身倒了杯茶,拿給公孫筠秀漱口。
茶水微涼,味道清苦。
“先別睡,再吃點粥墊下肚子,一會兒還要喝藥的。”見她神色困頓,陸驚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
公孫筠秀又是一顫,頓時清醒了不少。
陸驚雷滿意地放開她,起身端了劉杏兒為他準備的那碗粥,嚐了一口,溫度正好,便舉勺餵給公孫筠秀。
地上的穢物還沒有清理掉,嘴裡也還在發苦,公孫筠秀的食慾早就一蹶不振。遲疑著不想張嘴,可看到陸驚雷威脅的眼神,她妥協了。
陸驚雷喂得很慢,確定公孫筠秀嚼咽完了,才送上下一勺。可就是這樣,半刻鐘後,公孫筠秀還是把吃進去的都吐了出來。這次她來不及推開陸驚雷,弄得他滿身都是。
陸驚雷沒功夫在乎,因為公孫筠秀一直吐到青筋爆現,見了黃膽水都停不下來。
張子青趕到的時候,她正好難受得暈了過去。
又是一個折磨人的夜晚。
公孫筠秀仍是吃不下任何東西,喝個水都能吐出來,更別提食物和湯藥。面對一心想強迫自己進食的陸驚雷,她又急又怕,卻怎樣都控制不了身體對外物的排斥,結果情緒崩潰,哭至虛脫。到了後半夜,更是發起了高燒,進而昏迷。偶爾清醒,只會下意識地哀求陸驚雷。
“放過我……求你……求求你……”
一聲聲,悲慘淒厲。
陸驚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能一個勁兒地逼問張子青:“這到底怎麼回事?!”
“看脈象只是比較虛弱,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啊!”張子青查了一遍又一遍,也不太明白公孫筠秀的情況為何會急轉直下。
陸驚雷聽他這麼一說就急了:“沒什麼特別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到底是什麼狗屁大夫啊!”
張子青沒當山賊之前只在醫館當了兩年學徒,平時在寨子裡也就醫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嚴格來說根本算不得大夫。可事實雖如此,被人當面罵出來,尤其罵人的還是他的義弟,張子青的憋屈程度可想而知。
“我算不得大夫,那你帶她下山去看真大夫吧!”忿然甩袖,張子青轉頭要走。
跟著陪了一夜的劉杏兒連忙拉住他,忍不住為他打抱不平:“九哥,做人得有點良心!子青哥哥盡心盡力地幫你照顧公孫筠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樣怪他算是怎麼回事?何況,你只要在這裡專心守著她一個就成了,大哥還得在外面照顧一群被她毒倒的人,你還好意思給他臉色看,有你這麼混賬的嗎?”
劉杏兒一氣呵成,罵得陸驚雷毫無還口的餘地。可罵完之後,她又有些後怕。陸驚雷的脾氣上來有多嚇人她是知道的,此時見他滿面陰雲,眉頭緊鎖,不由心慌手抖。
還好,陸驚雷只是急躁,並沒有失去理智。劉杏兒這一罵,倒是罵出了他的幾分歉疚。
“對不起,大哥。我一時心急……”
低頭賠了不是,陸驚雷轉身看著公孫筠秀,開始思考帶她下山診治的可能。
張子青自然不會與他計較,嘆了口氣,才語重心長地說:“依我看,她這是心病。你將她繼續留在這裡,遲早都會要了她的命。”
“什麼意思?”陸驚雷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