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公孫筠秀便像被人點中了穴位,再也不見動彈。
陸驚雷不由好笑,繼續貼著她的後頸抱怨:“一會兒我要是沒把持住,又有人要罵我是大騙子了。”
公孫筠秀不答,如臨大敵。
“也不知道誰才是小騙子,裝哭騙我。說起來,我還有舊賬沒算呢!”說著,陸驚雷像是氣不過似的,在公孫筠秀大腿上拍了一掌,拍得她渾身一顫。
想起之前被打屁股的事,公孫筠秀就氣不打一處來。陸驚雷的每一掌都是十成十地打在她的肉上,害她屁股腫了好幾天,跟誰都說不得,只能自己偷偷躲起來揉。要是這回他再敢這麼做,她就、她就……
咬牙切齒想了半天,公孫筠秀髮現自己根本沒法子整治陸驚雷,不禁悲從中來,兩眼痠澀。可那個惹她傷心的罪魁禍首卻在這個時候沒臉沒皮地笑出聲來。
“有什麼好笑的?”公孫筠秀語氣有些惡劣。
“我高興。”將人再抱緊一些,陸驚雷又加重語氣,重申了一遍,“看見你,我就高興。”
公孫筠秀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心底的滋味。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陸驚雷這樣的人。不要說她,只怕她的孃親活了一世都沒有遇到過。怎麼會有人無賴得這麼徹底,這麼理所當然呢?
一邊忿恨,一邊糾結著,累了一天的公孫筠秀終於架不住疲勞,慢慢睡去。聽著她逐漸平穩的呼吸,陸驚雷也似得了撫慰,漸漸放鬆下來。
曾經惱人的熱意,此刻化作暖暖的屏障,包覆著二人,讓人安心的同時,又帶來了幾許困惑。深秋寒夜裡,究竟是誰在溫暖誰呢?
習武之人比較警醒,所以陸驚雷睡得不沉。卯時的更鼓才敲第一下,他便睜了眼睛。
抱著公孫筠秀在窄椅上睡了一夜,滋味絕對比在兵營裡操練好不到哪裡去,他渾身骨頭都不對勁,全都被擠錯位了似的。可他的心情卻正相反,滿滿的,都是止不住的飛揚得意。
公孫筠秀睡得沉些,身邊人鬆開她下了地,她都沒有醒過來,只是下意識抓緊了身上的大氅,以彌補陸驚雷離去時帶走的溫度。
穿上靴子,套上皮質胸甲,繫好腰帶,陸驚雷穿戴整齊,公孫筠秀仍然沒有要醒的意思。不能與她好好告別,陸驚雷有些遺憾。這一走,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上了。本來他想幹脆把她吵醒算了,可心裡到底不捨,最後只得輕輕地吻了吻她發頂。
天還沒亮,潤蓮醒來發現小姐沒有回房,便端著油燈去了書房。
當她睡眼惺忪地走進去,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牛高馬大的戎裝男子,正彎腰俯身,非禮她家小姐。
燈火墜地,頑強不熄。
潤蓮來不及尖叫,火光驚動了男子,再眨眼已經被他卡住了脖子,整個人都被拎離了地面。發不出聲音,吸不進空氣,雙手用力掰著脖子上的“鐵鉗”,卻掰不出一絲餘地,潤蓮的臉很快就憋成了絳紅顏色,雙腿絕望地踢打著,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公孫筠秀被吵醒了,昏暗中隱約瞧見陸驚雷正掐著自己的小丫鬟,頓時嚇得打了個激靈。
“放手!你做什麼啊?!”
衝上去抓住陸驚雷的手,公孫筠秀急得連捶帶打,生怕他一個用力要了潤蓮的性命。
陸驚雷不理她,只是低聲威脅手裡的小丫鬟:“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傳出去,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不會的!她是我的丫鬟,不會跟別人說的!”公孫筠秀先一步向他保證。
陸驚雷仍是不動,直到小丫鬟淚眼婆娑地艱難點頭,他才鬆開了鉗制。
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潤蓮腳才沾地,人就軟到在地上。公孫筠秀想去扶她,卻被陸驚雷搶先一步扯進了懷裡。
公孫筠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