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油菜了。
HELLO?卻是杜若的聲音。她的羞慚瞬間化成了一攤酸腐的隔夜水。他還留著她,那麼求婚又有什麼意思?
馮至鳴在嗎?頓一頓,她凜然說。
“他,在洗澡。”
“洗澡?他洗澡幹什麼?”她茫然說。
電話裡一陣笑,切斷了。
他洗澡幹什麼?她發現自己要瘋了。
33
語聲走後,馮至鳴的日子就像一堆點著的溼木頭,光冒煙,著不了火。
她離去當天,他讓宋浩訂機票,同時給杜若找房子。
兩件事,宋浩都以極快的速度搞定,當然只要有錢,有什麼事難辦呢。除非碰上該死的愛情。
幾日後,馮至鳴機票和鑰匙還沒在手裡焐熱,杜若來電話:我腳崴了,在醫院。
他趕去,真崴了,很嚴重,要打石膏。
他載她回時,說:你挺會挑時間的。
杜若微微一笑,說:Min,我故意的。我知道你要趕我走。
他皺眉撇頭。
杜若說:我終於勇敢一把,我很為自己驕傲。
“驕傲,為愚蠢驕傲?”
“你可以做小人魚,我也可以。犧牲。感情裡需要犧牲作代價。”
“犧牲的代價向來沒有回報。小人魚的下場你比誰都清楚。”
是。杜若臉上有一抹堅執,這樣的堅執令她周身散發了仿似神聖的光輝。他忽然覺得她投身於愛情就像投身於革命,是為了那玩意本身的誘惑。他不過做了個衝頭。
“知道麼,我頂討厭蛾子。”馮至鳴說,“白晝明亮的光線下,他們溺斃,黑暗裡,他們撲火,沒見過這麼熱衷於自殺的。”
“我喜歡,那自有一種悽美的壯烈。”杜若說。嘴角有笑,吹氣如蘭。
無話可說,這世間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傻子,不是為愛殉情,就是為愚蠢陪葬。
馮至鳴沖澡出來,看到杜若在咯咯笑,說:什麼好笑的?
“有個女的問你為什麼要洗澡?”
“你怎麼回答?”
杜若說,沒回答,不過其實挺想說,你潔癖。
語聲會明白不是潔癖,是容易出汗,誰叫他的血那麼熱。他揚了揚眉。
“今天換石膏。宋浩送你。”
“你送我吧,沒時間我等明天。”
“有什麼用嗎?”
“婷婷教我,俘獲一個男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多在他面前轉。”
“我有蒼蠅拍,會趕。”
“不見得。母蒼蠅你大概會手下留情。婷婷說,男人都有點憐香惜玉。”
他發現她口齒伶俐了很多。臉也並不會動不動紅了。與美國有關吧。
或者是,他有點悲哀地想,時間、地域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吧。如果一輩子被封鎖在一個地,靈魂恐怕早晚要投降,人只是時間中的一個蝨子,渺小的很,脆弱的很。
不,他忽然又想起尾生抱柱的故事來了,信守承諾,不離不棄,成就千古頌揚的美事。可是死了。他又悲哀地想。
他一直在找語聲的電話。陳劍的人忽然聯絡不到。據說他似乎一直泡研發室。他知道是為PE的事。這個專案,他問過左林,左林打了包票,他想提醒他不要輕視,還是噤口了。人家負責,還是不要過多幹涉好。
海外事業是馮氏越來越重要的一塊。國內的市場分額已經將近飽和,沒有太多開拓的餘地。攻佔海外當務之急,所以海外的馮至鳴並不輕鬆。
為了忘記愛的切膚之痛,投身事業,可血為事業佔據的時候,愛在哪裡休憩?
“你為什麼會喜歡文語聲?”杜若有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