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垂下眼以掩飾浮現在眼裡地失望,是啊,天底下能年年如一日般記住自己生辰的唯有狗剩一人,無惜……他雖是最親密也是自己最愛的人,卻根本不知道她的生辰,甚至……從未問過!
她不說話,狗剩卻按捺不住大聲道:“殿下是……曲妃的夫君,難道不知道明日就是她生辰嗎?難道不知道她最喜歡的東西便是開在秋季地紅楓嗎?”適才幾乎要下意識叫出阿嫵地名字,幸好及時改過來。
無惜聞言甚是訝異,盯著阿嫵問:“明日是你的生辰嗎?你為什麼不早些說?”
一句話幾令阿嫵掉下淚來,澀然搖頭:“妾身地生辰不過是小事而已,殿下事務煩忙,妾身怎敢拿這事來讓殿下分心。”
無惜眼眸熠熠一閃,憐惜之色在眼底一閃而逝,盡是執了阿嫵的手攏於掌中,卻再不發一言,似有就此做罷的意思。
他的態度令狗剩萬分不滿,正欲說上幾句,阿嫵已是瞧出了他的心思先行一步說道:“殿下,狗剩已經答允留在府中為殿下效力。”
無惜聞言既驚且喜:“是嗎?那可是太好了,狗剩留在這裡既可為我效力,也可略減你的思鄉之情。”說到這兒他轉頭問狗剩:“曲妃說的話可是實情?”狗剩瞥過阿嫵的臉龐,按下心中對無惜的不滿,低聲應是。
無惜撫掌笑道:“好,只要你好生辦事,我必不會虧待你,將來等你掙個一官半職,儘可以將你父母也接到京中來安置。”高興過後他忽而想到一件事:“對了,狗剩應是你的小名,那大名叫什麼,總不成以後當了侍衛也一直狗剩狗剩的叫,聽著實在不雅。”
這個話可是難倒了狗剩,他爹孃都是不識字的粗人,當時隨便取了個賤名但求好養活,一直叫到今日,哪有什麼大名。
阿嫵蹙眉不語,這倒真是個問題,她想了想道:“殿下,狗剩家姓柳,不若你替他取個大名吧。”
見狗剩不反對,無惜便負手為他想起了名字:“姓柳……柳……”沉吟半晌,一個字突然浮上心頭:“逸,就叫柳逸如何?”
“柳逸……”阿嫵和狗剩重複唸了幾遍,均覺這名字不錯,既好聽也好記,逸……有灑脫輕逸之意,阿嫵還特意將這個字一筆一劃寫了下來,讓狗剩拿回房去好好學寫這個新名字。
若干年後,柳逸這個名字,將為世人所知曉!(自下文起,狗剩便更名為柳逸)
這一日,無惜一直在風華閣逗留到傍晚才回去,在此期間他再沒有提及過阿嫵的生辰,似已完全將之拋在腦後,阿嫵雖口中不言,心裡難免會有所失望,待其離開後,勉強掛在臉上的那絲笑終是垮了下來,悶悶不樂地呆在屋內看庭外殘花落葉。
她從來不是無惜心中的唯一與摯愛,無惜自然不會如當初待阮梅落那樣待她,時時放在心裡,刻刻思念不止!
去岐州看天空嗎?
那是曾經無惜與阮梅落許下的願望,那她呢,她有朝一日可以取代阮梅落,陪無惜一起去岐州看天空嗎?那邊的天空到底有多美?
風漸漸大了起來,捲起落葉吹擲在身上,也驚醒了阿嫵的沉思,低頭自繪著牡丹花的紗衣上拈起一片已經枯黃的葉,露出一絲清淺的笑,悽然冷索之色在眉宇間揮之不去。
千櫻進來之時便見阿嫵坐在敝開的長窗前,任由冷風吹襲,她趕緊上前關了窗,將那寒風擋在屋外,口中帶著幾分埋怨道:“主子,您怎能這麼坐在窗前,萬一要是吹傷了身可怎生得了,又不能隨意吃藥。”
阿嫵攬一攬衣襟淡然道:“哪有那麼嬌貴,吹一吹風便要生病了。”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總之一切小心為上。”千櫻這次是難得的強硬,一點也沒有退讓的意思,阿嫵知她是為自己好,也沒再說,只一笑置之,依她的話不再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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