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都顯抓走了,還是自己走掉的?
林長居忽地一笑,向著樵夫山的方向追了去。
樵夫山山高道險,兼且林稠灌密,頗為難行。
陶寶並不知道,林長居在他的身上悄悄留下了道印,只要在一定範圍內,就會很快找到他。所以,當陶寶看到林長居出現在眼前時,非常的驚訝,苦笑道,“道長好,我等你好久了。”
經過蘇道安一事,陶寶對林長居的印象大為改觀。
林長居亦是一笑,“是嗎?你應該叫我師傅。還有,範奇哪去了?”
陶寶撇了撇嘴,“不知道,我走時沒見他跟來。還有,我說過了,我還不想入你的道派。”
“哦?”林長居眉毛一緊,心中生出不祥預感,恐怕範奇凶多吉少了,暗歎了口氣。他抬眼注視著陶寶道,“為什麼?你可知道自己的修道資質非常好,但是再好的資質如果沒有經過仔細打磨,終究難成大器。”
陶寶站在山道上,靜靜地思考了半響,才緩緩地說道:“道長,我一直有個想法,不知道道長可否給予解答。”
林長居不置可否地道,“你說說看。”
陶寶抬頭望向山外廣宇的世界,那山不過為地丘一隅,雲不過為天衣一縷,不由得感懷更深,遂問道:“如果我入你的青松道派,那麼我修的是青松道派的道,還是我自己的道?”
林長居道心竟為之一顫,雙目神光如芒,罩住陶寶。
“青松道派的道如何?你的道又如何?”林長居反問道。
陶寶露出沉思狀,忽地向遠方山戀一指,說道,“青松道派的道對我來說就是那些遠山,而我自己的道……或許就是這腳下的路吧。”
“好,好好,好一個‘自己的道’,好志氣!”林長居撫掌大笑。“想不到你這般年紀,就能生出這等感悟,我且再來問你,你可知這天空是什麼?這天空之外又有什麼?”
陶寶身子一震,抬起頭,望向天空,天sè灰藍,已近黃昏,而且雲層高淡,連綿遮天。
這天空之外,自然還有無盡的星斗和無際的空間,只是,誰又知道那些星斗上又有些什麼呢?那無際的空間又真的無邊無際嗎?陶寶只覺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如此下去,他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個問題是什麼,更何況答案呢?
林長居亦如他般抬頭望天,徐徐地道,“當年我亦曾如你般有諸多問題,你道我師傅如何答我。”
陶寶好奇地道,“如何?”
“師傅說,‘你去那邊的山頭挑兩擔柴回來。’”林長居微微一笑,腦子裡浮現出當年的情景。
陶寶細細傾聽著。
林長居接著道,“師傅既然這樣說,我便照著做,我走了兩天到了那處山,又花了兩天背柴回來,結果師傅卻說,‘不對啊,我要的柴不是這個柴,是那棵松菊樹的柴。’然後我就又花上兩天去那山,花兩天時間回。結果師傅又對我說,‘我要的是冬天的柴,你這是夏天的柴。再去!’這一次我到了那山,坐在那松菊樹下等,從夏天等到了冬天,才取了兩擔柴回來。”
陶寶聽得入神,問道:“這次應該行了吧,你師傅又說什麼了?”
林長居淡淡一笑,“師傅這次火更大了,他說,‘我只是要兩擔柴燒火煮粥,你卻要我等了六個月,我都快餓死了,你行行好,快點去廚房吧。”
陶寶先是愕然,然後哈哈笑起來。
林長居笑了笑,說道:“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問什麼問題,因為那山就在那裡,柴也就在那裡,但是,你若太心急了,反倒是要餓肚子。”
陶寶點點頭,知道這是林長居在點悟自己。
林長居示意陶寶跟著他向山上走,邊走邊說道,“雖說道神自在,不拘不束。但如同這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