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紙張沒有任何殺著,秀氣銳利的字型,語氣極為婉轉低就,約他在長生樓相見。
“我不去又如何?”
姬任好輕冷笑,垂目見末尾後寫道,即使尊駕不放過在下,還請懇求瑄隱者,將師妹還回。
還回……韶破雪?
靜了半晌,抬首道:“蕊兒,叫顰兒和右護法過來,再看看哪個掌部在,也叫來,我要出門。”
他們並不在懷天閣,當時傷勢沉重,是住在最近的別莊。每天事務堆積,六掌部早忙去了,只留一兩位在此。大約半柱香,人便回來了,若蕊帶著裘明月同越彩採進屋,欠身道:“閣主,找了一圈不見小顰,大概是出門去了。”
他的衣食基本都要過若顰的手,她有時也出門,不見也正常。姬任好起身出門,道:“那蕊兒便跟著罷。”
長生樓上長生月。
別莊在城裡,這樓在郊外江邊,並不是一間酒樓,勉強能算茶樓,只是常常有許多文人雅客吟風弄月。最高的一層,更能飽覽樓下景色。
姬任好踏進門來,若蕊上到櫃檯詢問,越彩採掃了一圈,向一位書生拋了個媚眼,那一群都呆了。她吃吃的笑,裘明月仍然一襲藍衫,習慣的斂目沉默。
“頂樓,就在頂樓。”
若蕊回身,道:“閣主。”
姬任好抬手道:“上去罷。”
少女低低應了聲,領路上樓,木質梯板輕響,隨後花格門出現。姬任好才到門前,裡面就道:“姬閣主是麼?還請進。”
屏風之後,才是人。
伏青主坐在桌後,一襲青衫。他輕嘆道:“姬閣主請坐。”
若蕊布好椅子端茶,姬任好坐下了,沒有說話。
“在下已經心疲神憊,閣主不必提防了。”
伏青主苦笑,喝了一口茶。
姬任好微微一笑,道:“何必如此說。”
“如果你在一天之內連遭三撥人追殺,就不得不說這番話了……”
“那伏公子今天來……”
那人把眸子垂下,淡淡道:“在下師妹偷找瑄隱者起,就沒了蹤影,也不見回來,料想在閣主手裡了。”
姬任好把著茶杯:“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若在,還請放回。她已與南江雷家少主定婚……想雷家,也是大戶。”
意思是不好得罪麼?
輕抬眉毛,心道若在事變前,你怎麼肯讓她嫁出,在事變後,雷家怎麼肯娶!
“空口無憑。”
伏青主立刻道:“我有婚書。”
姬任好忽而微笑,道:“你們成親了麼?”
那人臉上血色,漸漸的褪去。
“一女兩夫,倒當真稀奇,又或者是公子休了之後,雷家再巴巴的來娶?再或者,是早就定給雷家了?姬某倒不曾見過,定了一家後,還掛著另一家信物的女子。”
抓住桌沿的指節白了,伏青主張了張嘴,似乎啞了,最後苦笑一聲,道:“天要亡我!”
他猛然抬了眼。
“還請閣主放她自由……在下願束手就擒。”
姬任好淡淡道:“你束手給我看。”
伏青主揚手,在自己身上連點四下,隨後將手腕放到桌上,道:“請探。”
姬任好慢悠悠把手伸出,搭在他腕脈上,跳動微異,確實功力已封。
“彩採。”
身後少女道一聲是,忽然短促驚叫一聲!姬任好頓轉手掌,一把扣住還沒縮回的手,緊若勒骨。兩人相對,伏青主眼神意外,也看向他身後。姬任好回首,見若蕊驚在一邊,裘明月蹲身抱起越彩採,那五彩裙裳垂下,好似昏了過去。
姬任好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