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思站了起來,“古人云‘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大叔公如果真疼愛二伯,就應該讓二伯改正缺點,您家的生意那麼大,我相信只要他願意做,總還是有適合的事情,若是如果以後他能獨當一面了,我相信大伯肯定願意讓他擔更大的擔子。”
陳海笑了笑,語氣平緩地說:“不錯,大叔公,小子知道在大叔公的心裡,對於大伯和二伯都是一樣的疼愛,只不過用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你能看得出來?”陳嵁聞言頓時目露精光,“說說看。”
陳華也不客氣,當下朗聲道,“可能在您看來,大伯經商有道,雖無拓疆之才,但是守住陳家這一支的現有的家業還是沒問題的,您身體不好,將來萬一不在了,也不至於擔心陳家會落寞,至於二伯就更簡單了,二伯生性懶散,胸無大志,性格乖張,絕對不是做生意的料,在你心裡自然不是家主人選,但您也怕將來沒有您的庇護,沒了大房的接濟,二房會朝不保夕;因此大叔公無非是想趁著自己還在,為二伯在大伯那邊多謀一些生存的資本罷了,也因此在您的暗許之下,二伯才能明目張膽的欺壓大房,要東要西,甚至您明知家不可有二主的情況下,還是讓二伯那邊掌管了一半的桑絲貨儲。”
“你接著說。”
“我猜想您原本是想讓二伯那邊用這一半的貨作為未來傍身的籌碼,形成慣例後,即使您不在了,大房那邊也仍舊按照舊例執行,這樣二房一家上上下下每年都可以拿到分紅,足以吃喝不愁了。只是您沒想到,二伯竟然如此愚蠢,不錯,就是愚蠢!他竟然將那一半的貨全都低價給了白家,並且還要嫁女聯姻。”
“你怎麼看聯姻這件事呢?”陳嵁端坐起來,手指用力的捏了捏柺杖。
“自斷手腳,自尋死路。”
“呵呵,如此誇張麼?”
“毫不誇張,陳家和白家都是做的桑絲的生意,原本陳家就比白家要遜色許多,如果陳家內部在生嫌隙,兄弟不睦,生意被白家蠶食也是早晚的事,更何況二伯還上趕著送上門去聯姻,白家將來拿捏起二房來更是輕而易舉了。白家平白得了人,還得了陳家一半的家產,我若是白家就是睡覺都能笑醒了。”
“當真如此嚴重麼?”陳嵁灰白色的臉上,開始有汗珠浮現。
“不錯,就是如此嚴重。”
陳嵁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握著柺杖的手指關節都因為過於用力而呈現出白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老了,老了,果然就不中用了。”陳嵁自哀自嘆。
“大叔公不過是當局者迷,愛子心切罷了。”陳海寬慰道。
“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啟平早就已經與白家簽訂定了契約,此事木已成舟,變無可變。說起來這都是我的責任——我雖然已經不問家中生意,暗地裡卻還是橫加干預。說起來,啟安最懂事,這些年為了家裡的生意奔波勞累,從來也沒聽他跟我訴苦過,啟平混賬些,我卻對他疼愛有加。果然人老了,就糊塗了。”
陳海正要寬慰幾句,只聽得陳嵁又道,“我雖已幡然醒悟,卻是無法可想了;只是我那孫女,我自會過問。”陳嵁說完一掃之前頹廢的神情,終於露出一絲果決之意。
“大叔公能想明白就好,至於陳家生意上的事,倒也還不至於像大叔公想的那麼嚴重。”陳海笑了笑接著說道,“我於日前有幸獲得一種變異桑蠶,可吐金絲,我們稱之為金蠶;此事我已經與陸家達成協議,我和陸大海都認為這種桑絲一旦培育出足夠的規模,足可以引發一場桑絲行業的鉅變。我已經準備好了一批桑蠶準備給大伯這邊加以培育,相信到明年即可初具規模。”
“竟有這樣的事,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陳嵁說著竟然激動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陳海趕忙起身安撫陳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