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雲裳隔著桌子拍她的肩,也感動了那麼一下,但瞬間過後,她眼底已經恢復了清明。
“但有兩件事,菲菲,你不能說,”她臉色有些尷尬,卻極力維持著鎮定,“關於那顆腎……不能……還有你要把我從下藥那兩件事裡摘出來,一切都只有你自己……”將雲菲眼裡透出疑惑,她忙攥緊她的手,“因為爸爸壽宴那天,他拿到了那管針劑但沒我下藥的證據所以沒辦法查我,抓我,而我現在製造輿。論,讓他們以為霍斯然是想逼我解除婚約,才誣陷你犯罪,所以你要咬死自己的無辜,博得同情……”
她苦笑了一下:“爸媽失勢,現在沒一個人肯幫我們,如果連我也被牽涉進嫌疑人裡面,被法院扣住調查,菲菲,我們就都會死透了,你懂嗎?”
“死透了”幾個字,震顫到了雲菲的心絃,她封閉了這麼多天終於懂了外面的形勢。
這形勢,是雲青海夫婦做不到,全部是姐姐一個人促成的。
“菲菲,你都記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卻在心裡揪得緊緊地,重複問一次。
“記住了。”進來這麼多天,被折磨到快要崩潰的雲菲終於看見了希望,笑起來,“我會把一切都攬在我身上,姐你加油,你會救我出來的。”
“……”雲裳喉嚨一哽,強迫自己也跟著笑出來,啞聲低喃,“我會救你的。”
時間到了。
醫生進來又晃了一下假裝診斷,雲裳趁這個時間趕緊出門,拉開門,要走之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雲菲一眼,雲菲正呆愣愣地笑著看醫生,近乎傻氣的得意又回到了身上,落魄到此,心情卻已光芒萬丈的,像個永遠單純驕傲的小女孩,那麼輕易好哄。
濃烈的愧疚感和心痛湧上心頭,撕裂得如冰錐刺入胸口一般,雲裳努力壓下自己心頭的罪惡感與鋪天蓋地的歉疚,滾燙的淚水刺痛了眼眶,她飛速地走了出了門去。
………………
偌大明亮的大廳後面,一臺機器正運作著,畫面上,是臨時就診室裡面,雲家兩姐妹隔著一張桌子急促交談的畫面。
一個身形挺拔的人走進來,衣服上掛著檢察院的小工作牌,顯得肅穆不可侵犯。
“錄音比較小聲,聽不清,後期還在處理中,可能要到明天才能出來了。”那人手插進褲袋,看著沙發上的男人說。
單手撐著頭,霍斯然凝著畫面上雲菲驟然眼裡冒出希望,到最後笑開的畫面,抿著的鋒利薄唇透出幾分蒼白。
“不如我跟著你們的進度,解析出來第一時間,就可以聽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沙啞卻篤定地說道,味道不容抗拒。
也免得他們做後期了。
那人一愣,竟沒想到他要的這麼急。
笑了一下,他緩緩撐下身子:“霍首長,你該知道現在外面對你的言論,整個國內對你的形勢是如何,我能幫你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換了是別人求我我都真不敢幹,我哥託我給你捎個話,要你保重。”
“霽遠還好?”
“好。他聽說你收養了白望川的女兒,約你下次有空見面。”
“下次。”霍斯然將手放下,擔在膝上,冷眸凝著監視器最後一眼,“等我處理完這些事。”
陳霽遠。退役後在海關工作就任高職,弟弟在檢察院。曾經那五個結拜的兄弟裡面他排行老二,蓬萊島回來後兩年他們還保持聯絡,哪怕已缺了兩個人。可等那年顧景笙死後,有超過四年的時間,他們沒有再聯絡。
可這次能讓弟弟路航來幫他,就證明兄弟情分還在,不曾疏遠。
還欲多看兩眼多聽兩聲,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聽上去有些急促。
是李參謀。
霍斯然的英挺濃密的眉梢一跳,手握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