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極限。
一家人就這樣僵持在客廳裡,那新聞不僅葉驍聽見了,秦芳容也是,她是醫生,在心胸外科見過無數有殘缺的病人,大多事出有因,傷病、車禍、甚至無償捐贈,哪一種都比她有意義。不僅僅是霍斯然無法面對,連她自己能怎樣去生活,她都想象不到。
“來吃飯,”她把碗放在桌上,顫聲說,“都愣著幹什麼,一個個的那麼年輕,以後大把的日子要過,不吃飯怎麼行?”
被秦芳容拉到飯桌上時,林亦彤不知心裡是什麼感覺。
酸脹如洪水般,在閘內洶湧著,不肯釋放,她牽過那粉嫩的小男孩,拿起筷子,卻顫抖著無法下筷。
“媽,”葉驍突然啞聲說,“等當完這兩年兵,我就退伍出來,轉業該幹什麼幹什麼,我不留部隊了。”
葉子敬秦芳容皆是一驚。
“你做什麼?當初當兵是你自己選的,你要轉業上什麼軍校?那麼好的成績,你連重點大學都能上了……”
“我不想再當兵,”葉驍扒了一大口米飯,垂著的眼睛漂亮有神,卻湧起一層淡淡的薄霧,“那麼久才能回一次家不好,結了婚都只能每年當牛郎織女,為國家不如為小家,我不要再那樣了。”
“你……”秦芳容急得上火,胳膊卻被葉子敬碰了碰,示意她別說話。
葉驍這舉動,分明就是為了林亦彤。
他剛剛猜想到她以前的婚姻生活,一定很苦,跟著那麼強勢的人,短暫的相聚長久的分離,下著一盤稍有不慎,滿盤皆輸的棋。
林亦彤小手握著筷子,忍不住抬起眸,看著葉驍。
葉驍吃安靜地吃飯吃菜,連與她對視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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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辦法再去醫院。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秦芳容去了一趟醫院回來,告訴她院方領導的意思,先停職留薪半個月。
畢竟林亦彤這個女醫師,是福是禍,總在一念之間。
她若跟霍斯然真在一起了,這整個軍區醫院簡直就是佛光普照,可一旦年後霍斯然失勢,太受爭議的人物留著總是不好。
清晨去送葉驍,他吊兒郎當的樣子改了不少。
“我去軍區應該一定能碰見他,你有話跟他說嗎?”葉驍問。
她纖睫度著一層金燦燦的暖色陽光,反問:“你說退伍的那件事,當真?”
葉驍點頭,笑起來:“你覺得好不好?”
“好,”她回答得乾脆,“只是不要為了我。”
葉驍的笑容僵住,褪去,“為什麼?他都放棄你了,彤彤,就這樣了我卻還是不行?”
林亦彤:“……”
正說著,一輛車卻緩緩開過來,擦著安全的弧線停靠在他們身邊,她之所以後半句失了語,就是因為那輛車太熟悉,熟悉得有色澤在她餘光裡掠過,她都能從氣場分辨出那是誰。
葉驍也緊繃起來,意識到了是他。
可身後等待的大巴車已經在“嘀嘀”按著喇叭催人了,軍區偏遠,只能做清晨大巴過去。秦芳容也看出了端倪,扯住葉驍的包就往車上塞:“走,走走走,快點別讓車等你……”
葉驍一雙冷眸死死盯著那輛車,任由母親扯著包,扯不過就給她,人反而走上前,攬住林亦彤在自己懷裡。
秦芳容拽他的包都拽了一個趔趄,急出了一腦門汗:“你想幹什麼……”
車緩緩停下,霍斯然在後視鏡裡面,已經看到了正處於糾纏狀態的三個人,林亦彤站在原地看著他,清晨的風撩起了她的裙襬。
他臂膀上撈著一件披風,下了車。
昨晚的那條震驚全民的新聞他們都看到了,她能夠猜到他一定對雲裳有除卻公諸於眾之外的懲罰,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