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聽別人說。”
艾米從來都拿季布的話當耳旁風,“這就是衛未一的內心的話,我覺得他比我想的離你更近。”
季布的目光沒從那些照片上挪開,那種過分的沉醉和專注讓艾米覺得有些悲傷,她低了一下頭,看到季布無意識地用手指在酒杯上輕微地撫弄,就像心疼的人總會有四肢抽搐的動作,“你心裡不好受?”
“嗯,”季布輕聲回答了她,目光仍舊沒有轉開,“他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又比誰都重要,那種感覺是……”他轉開頭看到了跟在柏遠身邊的衛未一,他正面無表情地不停被柏遠介紹給圈裡有頭有臉的人,季布輕笑了一下,“呵,你看他那副樣子,離不耐煩已經不遠了,如果他現在開口說話,一定會把那些人得罪到對他深惡痛絕的程度。”
“歸根結底還是衛未一選錯了人,他要是選了柏遠,他就不需要這麼痛苦。”艾米看著他們,“柏遠那個瘋子好像倒是能跟他尿到一個壺裡去。”
季布又看了他們倆一會,含義不明地笑了笑,“衛未一受不了柏遠,柏遠也受不了衛未一,他們倆——瘋不在一個點上。”
艾米笑出來,一回頭,“啊,衛未一往這邊看了,我去找喝的了。”
衛未一看到艾米挽著季布胳膊挨著季布的耳朵說話,心裡有點不痛快,皺起了眉頭,艾米看見了,抬起手高高興興大大方方地做了個道歉的動作,然後就跑開了。衛未一被艾米的爽利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柏遠早就看見季布了,笑嘻嘻地在衛未一的耳邊說,“去吧,小一一,快點去折磨季布吧,我已經快要等不及看他難受了。”
衛未一面無表情地看了柏遠一眼,腳跟都沒挪動地方,柏遠笑笑把幾個同行帶走了。衛未一在原地站得很沒趣,終於慢慢走到季布面前,“季布,我……”他愣了一下,聲音高了起來,“季布你眼睛旁邊的傷疤是怎麼回事?”
季布低下頭摸了摸那塊破相的傷疤,總不能說是被衛未一你給打的,“撞的,過幾天就好了,醫生說完全癒合以後不會特別明顯。”
衛未一仔細地看著他那隻眼睛,“眼角都那樣了,眼睛沒有受傷嗎?”
“唔,”季布被衛未一貼得太近有點緊張,支支吾吾地說,“沒有”,“沒什麼事”。衛未一眼睛裡的那種專注關切,就快讓季布緊張得神經質了,離得太近又聞到衛未一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季布心臟跳得有點快,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心慌意亂。
季布很狼狽,甚至有點想掉頭跑掉。衛未一理解反了,以為季布對於自己出現在他面前感到厭煩。衛未一委屈,心裡擰得很難受,季布這種一貫沉穩優雅有容人之能的人,竟然流露出一見他就想走開的意思,自己真是被他厭惡到底了。被傷得深了也就忘了別的,一出口就帶了自我嫌憎的口氣,“我就那麼讓你噁心?”豈不知衛未一這種自我嫌憎的表情口氣正是季布最不喜歡的,這一句話就讓季布沉下臉來。
冷冰冰回了他一句,“我沒有覺得你噁心,你噁心還是不噁心,都跟我沒什麼關係。”
衛未一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咬住下唇,胸口的疼痛升上來,差點逼出眼裡的淚水來,“我知道我跟你沒有關係。”
季布別開頭,知道自己剛才生氣說過頭了,卻沒有辦法挽回,就問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最近身體還好嗎?”
衛未一沒回答他,哼了一聲,“用不著說這種客套話。”
季布看著他,點一點頭,“好。”說完轉身就要走,衛未一忍著眼淚一把拉住他,“季布,你就那麼討厭我?別人還能做做朋友,我呢?我傷害過你嗎?我做過對你不好的事嗎?我就是給你帶來了一點麻煩,我都跟你保證以後不糾纏你了,可我還是……還是連跟你說說話都不行嗎?”
季布吞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