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整整閉眼三天的左水貨,終於睜開那雙沉重的眼皮。
他的世界,從朦朧逐漸轉向清晰,能感受到的,只有全身因為呼吸而一陣一陣的疼痛。
一個人都沒有?
沉默了很久,水貨才艱難轉動腦袋,然後,他看到一個身上裙子還沾染著血跡的女子,小腦袋埋在彎曲的雙臂中,搭著病床欄睡著了。
虞婉塵並沒有睡死,水貨腦袋摩擦枕頭時,她就開始迷瞪起來,美人兒強行撐起發睏的腦袋,抬起頭。
然後…四目相視。
這不鬧呢麼…
阿賓雖然難以開口,渾身疼痛,但思維很清晰,僅是看虞婉塵這張蒼白的臉蛋兒,他就知道這女人在他昏死後,沒怎麼休息。
“你、你醒了?”
二人相視足有十來秒,聰明千金已經起了嘴皮的嘴唇微啟,說話時,關了三天閥門的淚腺又匯聚出豆大顆的眼淚。
你哭得我心裡發毛…水貨緩緩抬起手臂,想要摘下氧氣罩。
“別動,醫生說你太虛弱了。”
虞婉塵連忙壓住水貨手腕。
“咳咳、”
強烈的壓痛感直接讓水貨咳出聲來,與此同時,門外休息室的黑殺眼眶一眯,他起身對門外風清世道:“掌櫃醒了。”
“終於醒了。”
正與陸程霜有一句沒一句聊天的風清世,連忙走進病房,身後,陸程霜同步跟上。
只有虞泰還安靜坐在沙發上,不知想些什麼。
……
“摘下來吧,不說話才難受呢。”
很快,病房又進來三個年輕人,浪子瞥了眼水貨充滿了霧氣的氧氣罩,撇撇嘴,直接將其取下來。
“行了,你沒死。”
風清世知道左賓要震驚什麼,他翻著白眼,又道:“你昏迷這三天,一直是虞妹子寸步不離守著你,當然,我和黑哥白天也會過來。”
“嗯、陸小姐剛剛過來,她是來查案的。”
浪子主動擔任起水貨的角色介紹。
“風公子,這件案子不是由我來處理。”
虞婉塵望著一眼左賓,冷哼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風、風大公子…”
“咳咳、”
床上,左賓斷斷續續道,風清世連忙附耳傾聽。
“怎麼了?”
“你…你真是個…賣…賣溝子貨…”
“噗、”
聽到左賓這樣說,一旁虞婉塵面無表情,陸程霜卻嗤笑出聲,廈市浪子更是瞬間睜大眼睛。
“左賓,你別不知好歹啊,你知道這次…”
風清世似乎想說什麼,但在虞婉塵的怒視之下,他還是識趣閉上嘴巴。
“行吧,看在你還活著的份兒上,我也就懶得計較了。”
還是活著好…風清世心想,要是這傢伙死了,他的計劃雖說實施得很完美,但結果就不盡如人意了。
“你讓虞小姐回…回去休息。”
“霜姐的事兒,等我好…好了再說。”
水貨斷斷續續道。
“呵、左老闆的攤子可是越攤越大了。”
陸程霜冷笑道,見虞婉塵投來視線,正義使者又道:“這件事兒,可沒你想得那麼容易處理。”
話落,陸程霜也覺得自己在這間病房就是個局外人,她微微蹙眉,轉身離開。
“這個…虞妹子啊,照顧賓哥的事兒,可以明天再來。”
“虞三叔還在外面,你這不是誠心讓他心疼嘛!”
值時、浪子搓手乾笑道。
水貨艱難點頭,表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