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玩圈子這個江湖,有人賺得盆滿缽滿,有人打眼打得傾家蕩產。”
“有人自恃高位,對小玩主不屑一顧,光天化日就敢當街指揮二十個混子對玩主痛下殺手。”
“而有的小玩主…”
說到這裡,左賓認真望著對面二人:“有的小玩主在夾縫中求生存,為的不過是在自家門口被捅了三刀,想找到殺人兇手。”
“為的不過是面對杭市那麼多倒爺,文玩店鋪玩主的青黃不接,他希望這些江湖人都能吃上一口飯。”
“可、可你被捅三刀的事情,會有警安負責。”
陸程霜二人聽明白了左賓‘夾縫中求生存’的言外之意,甚至也不知怎麼,他們竟然覺得這傢伙,說的真是那麼回事兒。
但職業素養告訴他們,這兩種思維並不能混為一談。
“所以,兇手呢?”左賓反問。
“這不還在調查麼。”
男警安瞪了左賓一眼。
水貨笑了笑,沒有說話,惹得陸程霜和男警安更是氣急。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長夜漫漫,左賓道:“從前,有個大人物說:我的子民們,如果你們遇到不公之事,你們先把這點兒不公忍下來,等到事情結束,你們可以藉助律法的武器,讓我們的法司人員給你作主,還你們一個公平正義。”
“你們要相信,正義或許會缺席,但它永遠不會遲到。”
這時候,陸程霜眼眶微眯:“難道不是這樣的?”
“是啊,我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
左賓笑道:“後來有天我做夢,夢見金蓮給大郎喂藥,大郎估摸著這碗藥裡有毒,但金蓮偏要說:沒事兒,這藥是好藥,能治你的病。”
“喏、奄奄一息的大郎被灌了藥,徹底嘎了,然後二郎怒氣衝衝帶著他的嫂嫂去官府,力求當官的給他哥哥一個說法,並且要讓金蓮鋃鐺入獄。”
“可就算金蓮入獄,又能怎麼樣呢?”
左賓攤手:“大郎還是死了,二郎還是沒有大哥了,難道官府要等到金蓮在獄中老死以後,才告訴年邁的二郎,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麼?”
水貨話落,不大的審訊室裡,陸程霜呆若木雞,一旁男警安,眼神無所謂地打量著四周。
“回頭想一想,我母親衛氏,已經病故十幾年了,老左也埋了幾個月了。”
“古殿到現在擔著的,也就我左賓這一條命。”
左賓最後喃喃出聲。
“生命誠可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