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劉啟有得選——
他寧願高堂俱在。
他寧願，不用經歷這一切。
可惜，他沒得選。
好在，他太明白，太明白自己沒得選。
……
山洞之中，劉啟盤膝而坐，運氣調息，只見他眉心閃爍，滴溜溜飛出一座巴掌大小，卻盡顯莊嚴精美的神秘宮殿。
忽然殿門大開，自宮殿之中，又飛出數道流光，顯形之後，竟是整整四株靈光流溢的寶藥，從中隨便挑出一株，品質都猶勝宮天嘯先前給予劉啟的風碧須！
更別說，這四種寶藥皆有巽風繞體，雖互相映襯，卻各不相同——
春風和柔，夏風燥悶，秋風蕭瑟，冬風凜冽，赫然交映著截然不同的四種蘊境，彼此間可謂格格不入，涇渭分明。
劉啟沒有絲毫猶豫，右指凌空一點，半懸著的四株寶藥當即不分先後，悉數向其體內湧去。
他這是打算，同時煉化？！
須知，這四株寶藥皆品質上等，原本任取一株煉化，都是他人難以想象的機緣。
可若是四株同時入體，非但不會匯聚昇華為更大的機緣，反而可能——
演化成一場劫難！
那並不相容的四種蘊境，定然會在道軀之內劇烈相沖，即便劉啟春風有悟，也不過制控其一，那另外三種，該要如何？
劉啟如此冒險，究竟，是為了什麼？
只見四道流光入體，劉啟催動神魂之力，將之囫圇鎮縮，壓入丹田瑤池之上。
頓時一股強大氣息外洩。
破境，水到渠成。
他雖然突破巡徼境時間不長，但歷經重創重組，耗去象徵著生劫雷種殘存之力的紫色蘇葉，意料之外的——寒盡春生，更何況機緣之外，還有一月有餘的清修。
雙管齊下，熬煉得如今根基，反倒是難以想象的雄渾。
以至於四株寶藥匯聚的澎湃靈緣甫一入體，便叩開了巡徼境中期的門扉。
雖然細水長流，突破也是板上釘釘之事，只是，恐怕還要再耗上小半月的時間。
即便同樣煉化寶藥，估計至少，也要再過十天八天，方才能抓住破境契機。
畢竟，道修煉化寶藥，並非毫無限制。
若是短時間內，接連不斷地吸收寶藥，難免會在潛移默化中，被寶藥所載之道影響，以至於如添隔膜，橫阻修士本身的大道親和感悟，反倒壞了未來修煉之途。
劉啟自然不會如此短視，所以他寧願選擇一次性煉化四株，是謂“一鼓作氣”。
不過，四株寶藥蘊含的靈緣實在過於雄渾，即便是劉啟有無量瑤池，恐怕也無法將之煉化殆盡。
待軀體飽脹之時，便只能將多餘靈緣驅向體外，由其逸散天地之間，雖是有些浪費，但至少，能確保破境。
可這般舉動，始終太過魯莽，稍有不慎，便會留下難以磨滅的暗疾，若有道傷，恐怕還會毀損未來的修行根基。
不過，劉啟卻是神色如常，心境不起絲毫波瀾，就好像這一切，都早就在他的計劃之中一樣……
或許，是真的。
這一切，本就，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早就謀定，要如此破境。
而在劉啟的考量中，破境之地，當然不會是自己剛剛大鬧一番的青雲宗，可是，也大概不會是人生地疏的靈蘊宗。
若要靈蘊宗老者知道劉啟這般想法，恐怕要氣惱地捶胸頓足，連連嘆氣。
他還真沒想過，劉啟雖然隨他一同登上靈船，卻早早就做好了離去的打算！
儘管登船之後，劉啟便一直待在靈蘊宗老者身旁，的確不曾動用絲毫神魂之力。
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