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身旁若是有姑娘出現,哪怕他真不喜那人,我也會不樂意讓那姑娘多待。”
蘇定默了默,到底沒有繼續說齊褚陽的不是,“的確如此,他不是不信你,只是身為一個男子,看見自己心儀的人同別人走得太近,心裡不舒服是定然的。但他尊重你,也是信你,所以才不問。”
這點他深有體會,與其是在說齊褚陽,倒不如說是他自己有所感。他笑笑說道,“那你還來見我做什麼?”
柳雁稍稍抬傘,“所以我帶了幾個下人來。身為故交,一定要來送送你,可不必要的誤會,也不能想到了卻還眼睜睜看它發生,那就是我的過錯了。”
蘇定淡笑,“你果真很在乎他。”
柳雁沒有否認,看看這已破敗的蘇家殘局,說道,“雖然大殷也負了你們蘇家,可你還是喜歡大殷的。”
蘇定眼神微動,笑道,“怎麼可能,你忘了它曾經怎樣薄待我們蘇家父子的麼?”
柳雁看著他說道,“那你為什麼會去了大楊?你在東夏國碰見的宋姐姐,那就說明,你當時是想去投奔敵國的。可你最後卻去了大楊。為什麼你去的會是大殷最大的盟友國,難道不是為了繼續守護這個國家,只是無法再效忠那樣的皇帝,所以另尋他法。而且促成兩國結盟的,正是五十年前的蘇丞相。”
蘇定默然許久,再露不出那樣掩蓋了二十餘年的笑意。低頭看著她,說道,“我爹的一生都交給了大殷,寧可忍受一世罵名,也不願讓它動盪半分,我又豈敢毀了它,愧對我九泉之下的父親。可我不會留在這,我做不到像我爹那樣。”
柳雁聽出話裡悲涼和堅定,低聲,“蘇哥哥保重,哪怕是在大楊,也要好好活下去。將兩國交好的情誼,再延續五十年。讓蘇伯伯在九泉之下,安心長眠。”
他和宋晴一樣,因大殷皇帝而毀了一半前程,可他走的路,卻和宋晴完全不同。
這點,柳雁敬佩他。
蘇定怕再留,就忍不住又說一回當初歡喜她的話,笑道,“我得回去收拾行囊準備明日離開了,你先走吧,免得讓人瞧見我們一起出去。”
柳雁點點頭,下了石階,又轉身說道,“蘇哥哥,找個好姑娘成家吧。”
蘇定年少有疾她知道,雖然一直不知到底是什麼病,可那蒼白麵色,如今也還沒變。她總覺得,等他有家了,有了牽掛,有了重新要守護的人,便能活得更好,也更捨不得離去。所以她希望他成家,絕非是因為只是想讓他忘了自己。
“定會找個溫柔可人又貌美如花的姑娘。”蘇定如此說道。
柳雁微點了頭,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走。從巷子出來,雨還未停歇。她忽然想起來,蘇定手中的那把百鳥歸林傘好似很眼熟,可已記不清是在哪裡見過。
翌日,蘇定和大楊國使臣一起離開,離開了這無法落葉歸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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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年,那已停了幾日的雨,又開始淅瀝。
柳雁半夜被驚醒,頗為不悅,披了衣裳去關窗。走到窗邊,才從廊道懸掛的燈籠映照下看清那不是雨,而是撲簌直飛的雨。她愣了小片刻,便趴在窗邊看了起來。看了許久,眼已快要睜不開才回去睡下。
等清晨管嬤嬤進來,聽見柳雁嗓音不對,瞅著她說道,“定是昨夜下雪起來瞧看了。”
柳雁笑笑,“還是嬤嬤懂我。”
“嬤嬤才不願懂這事,真不讓人安心。”管嬤嬤說教著,又道,“再過兩日就要為人丨妻了,可不能再這樣像個小姑娘。”
柳定義已歸,她的婚事也定在了臘月二十八,今年的團年飯也得在齊家吃了,這個家將變成孃家,回家得說回孃家……真是怎麼想怎麼不捨得。
因忙活婚事,大理寺那邊年後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