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謙的電話打到他的主治醫生那裡的時候,他正在做化療,整個人都汗溼了,疼痛彷彿穿越過身體,再也感覺不到,整個人都變得異常麻木。比起想念的疼,化療的疼痛,似乎已經變得無知無覺。
他就這麼從醫院逃了出來,沒有和主治醫生,還有專家組打任何招呼,只是為了見她一面,他已經顧不上太多。
包括,那岌岌可危的性命。
他問她有沒有想他,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簡直就是一種明知故問。
如果她不想他,那她隻身一人來這裡,又是做什麼?看帝國大廈嗎?還是看自由女神像?
對那些,她現在已經沒有半點心情,若要說僅有的一點興趣,不過是和他一起去看。
她悶悶的,不想說話,不想再問任何問題了,哪怕,明天他又忽然消失不見,此刻,她只是轉過身去,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
她怎麼可能會不想他?事實上,她幾乎在他離開的每一秒鐘裡,都會平均想他一次,白天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她心裡默唸著,從一數到一千,如果他出現,她就決定什麼也不顧了。
數到998的時候,他真的來了,她滿肚子的火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連他的忽然失蹤,她都不想責怪。
只覺得,整個人像是長途跋涉到了終點,全身頓時充滿了放鬆下來的無力感和虛弱感,撲進他懷裡的那一剎那,才終於找到了停靠的避風港。
他低下臉,在昏暗的房間裡,精準無誤的吻上她的嘴唇。
九月的天裡,她的唇像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柔軟、甜膩、微涼。
蕭衍從未如此貪戀著一個人的雙唇。
喬默一時忘了掙扎,也不想再自不量力的掙扎,她的手指,一直從他的脖子上,探上他的臉頰,優雅的脖子微微仰著,配合他的動作。
呼吸交錯間,她低喃著:“阿衍,我和寶寶,都好想你……”
她眼角的淚水,輕輕滑過髮鬢,千言萬語,都抵不過這一句“我好想你”。
她已經不確定,他到底還會不會繼續愛著她,與其擔心,還不如緊緊抱住他,不許他再離開。
喬默很貪心,貪戀他的懷抱,貪戀他的溫度,貪戀他的氣息,以及所有。
輾轉廝磨的幾乎忘記了呼吸,直到彼此汗溼衣衫,精疲力竭,彼此,才依依不捨的微微放開。
蕭衍的臉頰,貼在她滾燙的臉頰上,呼吸微亂。
喬默咬著紅腫的唇,在昏暗的光線裡,目光灼灼的凝視著他。
眼裡,閃著微光。
“阿衍……”
即使,因為化療,蕭衍的視力有些下降,可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他還是瞧見了她眼底的淚光。
他的妻子,哭了。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過了半晌,喬默終於像是妥協,嘆息了一聲,壓著顫抖的聲音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丟下我?什麼時候不再給我音訊?”
蕭衍的側臉,在昏暗裡繃成一條弦。
“喬默。”
“你不要再叫我了。”
她忽然打斷他,目光憤憤,又帶著乞求,“你說你不確定還會不會丟下我,也不確定還會不會失蹤……蕭衍,我們攤牌吧,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喬默的聲音裡,有著輕微的顫抖。
而蕭衍的眉目清寒,泛著冷冽的光澤。
他的目光暗沉了下來,忽地將懷裡的小女人腦袋,按進了胸膛裡,緊緊的抱著,呼吸凌亂,長長的嘆息著。
喬默被他緊緊桎梏著胸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也不知曉蕭衍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城府和心思都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