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得如何?是否有救?”
黃御醫沉吟著,“奇了,……奇了……”
朱靖按耐住焦急。“怎麼樣?”
“這位公子失血過多,太陰肺葉為利刃所傷,肋骨斷裂兩根,且心脈寒氣攻心,那是舊傷。可能是孃胎裡就有的病根,原來可能是以極高深的內力壓抑傷勢,但現在他體內真氣浮動,相互衝撞,完全無法歸經,因此無法壓抑寒毒。”
黃御醫很遲疑,“老夫百思不解,這股真氣怎會無故相互衝撞,這樣下去,這位公子的性命恐怕凶多吉少,嘔血而亡了。”
朱靖又急又怒,“所以才找你來醫治,別跟我說你無能為力,我摘你頂子,要你腦袋。”
黃御醫全身冷汗,暗暗叫苦,“便是王爺摘下了老夫的頂子,要了老夫的腦袋,老夫也是無能為力。”
朱靖緊緊抿著嘴,他握住侯雪城的手,奎怒道:“我有千年靈芝,給他服用也治不好嗎?”
黃御醫一驚,臉上喜色一閃。“是皇上御賜的那支千年靈芝?”
朱靖見他口氣鬆動,知道有希望,不禁回過氣。“不錯,這總可救他性命了吧?”
黃御醫怔了怔,面有難色,“即使有那千年靈芝,也無法鎮住他體內的寒氣。這位公子的外傷雖重,只要調養便可治癒。但真氣不歸經,寒氣侵入心脈,卻不是藥石可救。最多隻能使他延長几年性命罷了,王爺還是不要暴殄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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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靖劍眉一挑,便要發怒,但看了看侯雪城,便把語氣放輕柔。“這你不必管,我要總管把靈芝給你,你立即去調配。”
黃御醫本著醫者心腸,再次進言,“王爺,即使您用了靈芝,這位公子體內衝撞的真氣還是不會消失,每當發作時的痛苦不是人所能忍受的……”
“住口!”朱靖厲聲道,眼中寒芒暴漲。
眾人見他發怒,都忙不迭跪了下來。
朱靖壓抑著怒氣,緊緊握住侯雪城冰冷的手。“我不會讓他丟下我離開,我一定要救活他,小師叔他不會死的。”
冰雪孤城…08 傲然行歌
夜深沉。
冬季的夜是寂靜的,再過五日就是“小雪”時分,卻已經先下起雪來,四周雪落無聲,只有遠方的梆子敲響。
朱靖守著侯雪城,自從回到王府,他還未曾清醒過,即使服了靈藥,似乎對他來說也是石沉大海,並沒有顯著的績效。但臉色的確不再蒼白,只是為何仍不醒來?
朱靖慢慢的喂他喝藥,一匙一口,甚有耐心,從不假手他人,知道侯雪城不讓別人碰。
他是愛著這個男人的。相識十五年了,也愛著他十五年。那時候,小師叔才十歲,自己十四歲,第一次隨師父回山拜望師祖。從見到他的第一眼,看到那雙晶瑩剔透又冰冷的眼睛,朱靖就已經不再是自己。
他想讓小師叔笑,想讓他為了自己展露歡顏,所以之後每年都隨師父上山逗留數月,只是為了看這個男子一眼。
看著他從孩童到少年,甚至成年,愛意不減反增。從來沒有愛一個人愛到如此痛楚,即使只是想到他,心口就發熱發緊。
直到師父察覺出他的感情,訓誡了他。朱靖才知道,若是師祖的關門弟子動了情,將會受到極慘烈的刑罰。他怎能害侯雪城呢?於是在師父天年後,他便沒有再去天山。
過去已如風而逝,捉不了也抓不住,只有情意憑添相思。朱靖對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從不曾計算過,即使傷心,即使失望,也總是找一個理由撫平傷口。
兩人之間所經歷的風風雨雨已多,但為何痛楚總是驟然來襲,總是讓他不能自已?朱靖輕聲嘆息。
十月飛霜,在如此深夜,把滿街的寂寞帶進斗室。隨著炭火爆裂的輕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