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一直低著頭,不多聽主子們的事,然而,許晚之清爽有禮的重新繼續剛才的話題:“大叔,它為何叫憐子?”
場中眾人都幾不可聞的噎了一下。老伯哪裡敢貿答?
“不如讓本卿來賣弄一下如何?”元齡擦近他幾步,伸手順了一下劉海,不經意的顯出他精緻的側眼,眉眼笑意愈深,“憐子乃我大勳獨有的花,養之不易,可見這位花匠愛花之心令人讚歎。”
“郡卿謬讚,老奴惶恐。”
老伯連忙躬身拜道。
許晚之本來無意與無關之人多談,聽他稱讚老伯,為人品值長了幾分,心底的排斥減緩一點,也就將視線停在他身上,等著下文。
“據聞大勳起始時,有對父子流落山中,那父親極愛其子,想著愛子沒有玩伴常于山間玩耍,就日日在他身上備著燒過的肉食,外焦內鮮,黑底透紅。遇上猛獸便扔之其食,竟也沒有動物去傷害他。可是一日那孩子走的遠了,再也沒有回來,那父親尋而不得,執念不消,每日每日的燒好肉食以防他們餓了吃自己的孩子,引來了無數山獸,卻再無其子的蹤影,後來那扔在門口的肉糜,漸漸腐爛乾裂,竟長出一朵朵這樣的花來。”
這樣的傳說在從小被古今中外各種故事染耳的許晚之眼裡實在不算稀奇,知道其來歷,禮貌著淡淡點頭一笑:“謝謝郡卿講解,很貼合花意。”
道過了謝,便轉身離去。
古來,多少男兒對著此花長吁短嘆,多少父親撫其流淚。
元齡見他反應如此之淡,不由詫異,漸之笑道:“曲主君,你不覺得,這故事令人頗多感慨麼?”
“與我何干?”
如此含著疑惑的反問,些許茫然,些許無奈。她自身已是一樁難解的線頭圈,只是興起時知道想知道的,若說要替古人擔憂,她哪有這個心力。
元齡眉頭一皺一挑,總覺得這不低身不道別,已經轉身的人眼神太淡了,即使他剛才還與自己搭過幾句,他隱隱有種錯覺,這個曲主君,怕是下次再見到,都會不認得自己了吧。
管家曲祿也忍不住望著他緩緩的背影,不禁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主君這是,誰都不放在眼裡?
誰敢動我
凡是餘陵的公子主夫,還沒有如此拂他臉面的人,不道禮不請茶不獻媚都算了,可是他人尚且活生生站在這裡,你好歹也該應承他一下麼!
元齡思緒浮動,瞬間便做了一個決定:“曲主君,五日後,餘陵公子的清心宴,屆時請移駕前往。”
他親自相邀,他還能拒絕不成?
許晚之慢慢的已經走出一小段,快要穿過廊亭,聽這話是說與自己,轉頭瞧他一眼,微微搖搖頭:“謝謝你的盛意,不用。”
拒絕的如此理所當然!
元齡眸光一動,他身邊的白衣小廝一下站出,指著許晚之:“曲主君,郡卿有請,你如此推卻,怎麼,是要打郡卿的臉面不成!”
若是其他人聽了這話,雙方關係算是上升到了一觸即發的緊張,許晚之微微一挑眉,奇怪的看著他:“我們第一次見面互不相識,我打他臉面幹什麼?你們的餘陵公子清心宴,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凡是公子們,哪個不巴著我家公子——.”
“小立!”元齡驀然喝止他,掃了一眼神色尷尬與惶恐的管家和老伯,轉向眉間些微不耐的許晚之,淺笑道:“曲主君見笑了,小侍無禮,反正無事,元齡今日便就此告辭罷。”
“請隨意。”
這話畢竟是對自己說的,許晚之禮貌還是養的不錯,客氣的答了一聲,等他帶著氣憤的小侍迤邐的轉身,自己再慢慢走開。
不過與陌路人相逢相錯,許晚之根本未往心裡去,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