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明川看著這亂糟糟的場面,突然感覺有些滑稽。
他輕笑了一聲,朝顧城揮了揮手,示意他鬆手,安遠便順理成章的跌在地板上。
這使他身上本就不怎麼體面的西服更加皺巴巴了,看起來分外狼狽。
“你這些話聽起來倒沒什麼誠意,既然知道自作多情,現在又要來管別人的閒事嗎?”
“我....”
安遠惶恐的瞪大著眼睛,所有的話噎在嗓子眼。
聲音頓時弱下去幾個調子,他喃喃:“我姐姐...她是被騙的....沈如海那個騙子...”
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像一條狗一樣爬過去,顏明川沒有後退,冷冷的看著自己的褲腿被他扯住。
“她也是受害者...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折磨自己,她走不出來了,姐夫,你昨天見過的不是嗎?我姐姐到現在都還不願意相信夕月已經....救救她,救救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幾個月裡,安遠已經學到了,尊嚴,是一種可悲的東西。
這副姿態確實低到了塵埃裡,可顏明川還是毫不留情的拉開自己和安遠的距離。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她是她,我是我,安家怎麼樣現在已經和我沒有半分錢的關係,且不論這些事情,安遠,你就是這麼求人的?”
顧城哼了兩聲,走過來,鄙夷道:“這算什麼,現在這狗東西臉都不要了,上個月為了個二十萬的單子就能跪下來給人敬酒,人家合作商後來到處吹牛,這笑話鬧得把盛景的臉都丟完了。”
安遠閃爍著眼睛看著地面,一滴滴碩大的眼淚悄無聲息的融入毛絨絨的地毯裡。
顏明川眨了眨眼睛,他端坐在沙發上:“你父親是這樣教你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安遠,那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顧城還憋著些話沒說,但是想到安書志,只得盡力把情緒壓回去。
安遠顫巍巍的動著蒼白的嘴唇,無力的垂下頭。
顏明川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答,他向顧城使了個眼色,顧城立馬心領意會,一隻手單拎著安遠拖在地上丟了出去。
顏明川也跟了出去,他看著跟條死魚沒什麼區別的安遠:“安家沒落了,安然也只不過懷戀過去比較安穩的日子,人就是有這麼賤,其實夕月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只不過是一個象徵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安遠努力的想要反駁。
只可惜顏明川沒給他這個機會 ,留給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一切重歸寂靜。
辦公室裡,當門一關上,就難以聽到外面的動靜,顏明川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泰然自若的就董事會的事項與顧城展開討論,期間顧城偷偷觀察他的臉色,一點異樣都沒有。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就像一片樹葉掉進大海里,沒激起半點波瀾。
顧城走後,也一直沒有其他人來打擾他,顏明川也樂得自在,揀過堆積了有些時日的報紙翻看起來。
不過,在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又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蘇曉晴眼睛紅腫,抿著嘴唇站在辦公桌前,她帶來一個訊息。
“出事了,安然在醫院門口被人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