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出嫁前生活了十多年的房間,乾淨整潔,瀰漫著薰衣草的香味。
張媽走進來,進門的時候開啟了房間裡的燈,一瞬間的光亮照的安然睜不開眼,她偏過頭去。
待到眼睛適應了這份強光,安然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張媽,張媽低下頭去:“小姐,我給您留了吃的。”
“阿...姨?”
安然張口,聲音卻小的連自己都聽不清楚,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明明才剛睡醒。
張媽低頭不語,有的時候,並不需要說什麼,就足以讓一個人懂很多。
她從小姐成為太太,又從太太變回來小姐。
那在她是太太的時候的小姐,現在在哪裡?
“....真的嗎?”安然只覺得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涼意從心臟貫徹四肢百骸。
張媽沉默的點點頭,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事實就擺在這裡,就算舌燦蓮花也改變不了,那還能說什麼呢?
她沒有想到,安然會被這麼早的放出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個月前顏先生來過,看望夫人,之後顏先生就去了醫院,就是那個晚上.....”
先生的前面加上姓氏的稱呼,疏離中帶著陌生。
不止是安然被這個稱呼狠狠的在心口紮了一刀,提醒她,他已經不再是她的先生,說出這話的張媽,心裡也不好受,但是....
她希望安然過得好,那至少要先面對殘酷的現實,所以有些話她不得不這樣說。
家裡已經成了這樣,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夫人還在這裡。
她有些哽咽:“小姐,事情會過去的,生活總要繼續,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安遠說的,都是真的。
那爸爸媽媽....
安然無力的倚坐在床頭櫃上,緊閉著眼,任由淚水滑落下來,新鋪上的被褥很蓬鬆,眼淚掉在上面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就留下一塊深色的水印。
怎麼會一切都好呢?她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