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看了好久,她的眼角還有點微紅,但昨晚一直耷拉的眉眼現在舒展開了,睡著的她,又是以前那個很乖很聽話的孩子。
“顏明川.....”
安然嘴裡喃喃著這個名字,夕月很依賴他。
一直賴床到快九點鐘,夕月才恍恍惚惚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還賴在媽媽的懷裡。
經過昨夜顏明川的勸慰和開導,再加上一晚上的睡眠撫平,現在媽媽又這麼親暱的抱著自己,夕月好像忘記了昨晚的事情,又和以前那樣開開心心了。
安然也和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照例給女兒打扮的漂漂亮亮,這才出了房間。
客廳裡有電視的聲音,安然疑惑的朝那邊看了一眼,她愣住了。
顏明川竟然還呆在家裡,他坐在沙發上,電視上放著早間新聞,顏明川的手裡拿著今天的報紙,正低頭細心看著。
聽到樓上的動靜,他轉過頭來,一瞬間和安然四目相對。
他們心知肚明,卻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先是夕月驚喜的叫了一聲:“爸爸!”,這才打破了寂靜。
她可沒想到,今天爸爸竟然會留在家裡,是為了陪她嗎?
她奮力的拉著安然從樓梯上下去,來到沙發邊上。
顏明川放下手裡的報紙,很自然的從安然手裡接過女兒的手,安然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裡很不是滋味。
逗了一會兒女兒,顏明川抬起頭,看著抿著嘴的安然,他說:“明天夕月要上學了,今天帶她去醫院檢查吧。”
用過早飯,他們帶著夕月去了醫院。
依舊是林書怡接待的他們,那些檢查專案從未變過,但今天,顏明川又特意拿著結果問了問,夕月什麼時候做心臟手術最好。
林書怡結合手上的結果和目前夕月的身體狀況,給出了一個比較保守的數字。
6歲。
夕月的心臟是房室間隔缺損,有8毫米的縫隙,相當的脆弱,沒有自愈的可能,本應儘早手術,可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夕月的免疫力不太好,現在手術還具有相當的風險,但是近些年她身體的好轉是歷歷在目的,照這樣下去,只要再調理一段時間就能達到手術標準了。
林書怡說這些話的時候,安然就坐在顏明川身邊,她也全部聽進去了。
那邊的檢查還在做,林書怡不得不趕著過去,起身前,她又交待二人:“只要維持現在這個狀況下去,儘量別讓小孩子有什麼負面情緒就行,天天開開心心的才最重要。”
林書怡離開後,整間辦公室就只剩下兩人。
顏明川低頭把檢查的結果摺疊好,整齊的放進胸前的口袋,然後低著頭,安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一直到昨天才發現,自己從來看不透他。
既然無話可說,安然也低頭去摳手指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快被這壓抑的氛圍弄得窒息了。
安然覺得過了好久,久到指甲上都被劃拉出了細小的毛刺,身邊一直沒動的人忽然站起身來,把她嚇了一大跳,立馬充滿戒備的看過去。
顏明川站在窗前,只留給她一個背影,還有涼涼的,淡漠的夾雜著一絲無奈的聲音:“安然,我懇求你,有什麼話可以等到夕月手術恢復後我們再談,眼下我希望現在的生活不要有太多變動,昨天那樣的話,在這段時間內,請你還是不要在女兒面前說了。”
他搖搖頭:“夕月承受不起的。”
安然咬著嘴唇,手指絞在一起,泛著青色的白,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但是無名指上的婚戒,鑽石漂亮的稜角抵在指節上,鑽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