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輕紗窗簾微微搖曳,風鈴輕輕的脆響有一下沒一下,攪擾了夢境。
發了一瞬的呆,她愕然張開眼睛。
身邊是空的。
怎麼會....
勉強支著身子坐起來,手碰到依偎了一晚上的鋪面時,那冰冷的感覺順著指尖一直延伸到心裡。
這裡還殘留著他的氣味,緩了一會後,安然拾起床頭的衣服套在身上,晃晃悠悠的下床。
兩腿間仍然有些許異樣的感覺,身體也軟軟的使不上力氣。
昨天晚上,自己還真是瘋狂。
臉上有一絲微紅閃過,又很快被失落所取代。
那又怎樣?
他還是走了。
清晨的風裡有露水的味道。
是個晴天。
並不是所有人的心情都會隨著好天氣而變好,這裡也沒有其他人,她不用隱藏自己的情緒。
低著頭,往浴室走了幾步,不過很快她就停下來,回頭轉身望著落地窗的一角,那裡有從外面吹進來的微風。
.....
露臺上的小圓桌處,顏明川隨意的坐在靠椅上,奶糖在他腿上蜷縮成一個圓滾滾的大團子,他的手來來回回逗弄,一會捋捋貓毛,一會兒扯扯鬍子,奶糖也不生氣,咕嚕咕嚕的聲音表明這小貓現在愜意極了。
桌上擺著一盒香菸和一個紙杯,紙杯裡面裝了點水便起到了菸灰缸的作用,現在紙杯裡面已經躺了幾根菸頭,顏明川手上還夾著一根燃燒到一半的香菸。
看起來他似乎在這裡呆了挺久了。
他的身上是一套休閒風格的衣服,黑白色的外套,安然記得,顏明川很喜歡這樣配色的日常衣服,家裡除了工作裝之外為數不多的幾套衣服都是這樣的風格,不過安然很確信,安家這裡沒有這樣風格的衣服。
更別提昨晚她已經幼稚的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拿去泡水了。
她把目光投向外面,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昨晚還沒有的。
露臺上擺有以前從未見過的花盆,裡面的桔梗長勢很好,九月正是花期,潔白到沒有一絲瑕疵的小花隨風飄搖。
顏明川的注意力似乎全部放在奶糖身上,安然赤著腳,走路的聲音很小,他好像沒發現。
不過奶糖發現了。
小貓停止打呼,站起身來前後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從顏明川腿上蹦下來。
顏明川的視線隨著奶糖一起動作,略微側頭,發現了站在自己身側的安然。
早上的溫度還不高,她只穿著昨晚那件吊帶,連嘴唇都透著蒼白。
安然怔怔的看著他,卻不敢上前。
昨晚明明...
或許昨晚自己也醉了,她的酒量一向很差很差。
“我...我以為你...走了...”安然開口。
招呼都打不利索,顏明川沒接她的話,視線全部放在奶糖身上,小貓正圍著安然喵喵的叫。
“早上開門它就跟進來了,幾個月不見,奶糖長胖了不少。”
“...我有在很好的照顧它。”
“看的出來,你費心了。”淡淡的回了一句,顏明川不再多說,伸手撣了撣菸灰。
“沒有...”安然搖搖頭:“因為這是夕月的貓,所以我一定要幫她照顧好它,這樣夕月才會高興。”
她臉上有很認真的表情,顏明川微微皺起眉頭,沉默的又抽了一口煙。
吐出的煙氣慢慢消散於空氣之中,但味道卻沒那麼容易散去。
安然討厭聞到菸草的味道,這次她卻什麼也沒說,俯身把奶糖抱起來然後試探著在他身邊坐下,離他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