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只會讓他陷入無盡的痛苦。
等到時間漫長到足夠把一切沖淡。
.....
面對顏廷雲,顧城很無力,不知該說什麼來勸慰眼前的老人。
雖然對他這個人瞭解的不多,但是隨著案情的明朗,當日事件的脈絡也清晰起來。
他奮不顧身撲在夕月身上為她擋了一刀,只是沒擋住,有成年人一條手臂長的利刃很輕鬆的刺破他的胸口,繼續向下貫穿,然後....
命運使然?
過了很久,輸液架上的吊瓶見底,護士進來拔針,手背上的針孔流出血,顏廷雲無動於衷,還好有看護替他壓緊棉球。
他木然的看著顧城,顧城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勉強的緊。
顏廷雲昏暗的老眼閃了兩下,或許是淚花,他終於開口:“顧先生。”
“伯父。”
“希望您以後能多多照看明川,我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這麼多年沒為他做過什麼事情,但是他能有您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
“您不應該這樣說的,您是明川的父親,現在正是難關,您一定要堅強起來,到時候明川也不會是孤身一人,至少還有您和他站在一起。”
顧城捏著手,眼睛低下來:“而且,和明川交到朋友,實在是我的幸事,他教給我很多,我很感謝他,現在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您沒必要放在心上。”
“不...”顏廷雲搖頭,積蓄了好久的淚流下來,是渾濁的:“我沒有臉去見他了,要不是我腦子壞掉了,自以為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夕月不會出事,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顧先生,他可以逃出來的,是為了救我這個累贅,其實我應該一直離他遠遠的....”
“可是伯父,夕月的事情誰都料不到,這不是您的錯,況且您也盡力了。這件事情,唉....”
顧城長嘆一口氣,不管他說什麼,顏廷雲現在的狀態根本聽不進去,他一昧的將夕月出事的緣故歸在自身,深重的罪惡感幾乎將他的精神碾壓的崩潰,靠在床頭流淚是顏廷雲唯一會做的事情,他為自己編織了一張滿是死結的網,誰也救不出來。
顧城做不了什麼,時間也不允許他在這裡耽擱太久,起身離開,臨走前,他又朝院方要過來一名看護,兩名看護可以輪班一直守著顏廷雲,防止他做些傻事。
剛才他說的話,太像告別了,像到令顧城心裡深深的不安。
病房內的擺件都包裹著軟軟的皮套,尋不見一件利器,窗戶也被鎖的死死地,不管到哪都有人跟著。心理醫生也在緊鑼密鼓的聯絡。
可當一個人沒了生的慾望,終究是留不住。
就在當天晚上,只是藉著單獨上廁所短短的幾分鐘,用衛生間裡四十厘米見方,二十厘米深的洗手池,足以完成。
顏廷雲的肺部有傷,嗆咳回流出的血水將一整池的水染成玫瑰粉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