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一直嗡嗡的響,午休快過去了,潦草的吃了些東西,她在醫院大廳的等候區找了個地方坐下,不知不覺,有人坐到她跟前。
瀰漫在鼻尖一成不變的消毒水氣味裡,混進來薰衣草的香味。
她遲鈍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端莊典雅卻又帶著幾分肉眼可見憔悴的女人。
“林醫生。”安然抿著嘴,和她打招呼。
對於安然的話,林書怡好一會兒才做出反應,她勉強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清爽一些。
“你來找我?”她發問,聲音比平常講話小了很多。
安然盯著她那張和自己同樣蒼白的臉,點了點頭,開啟自己的包,從裡面掏出一樣東西遞過去。
一張泛黃的相片。
“老闆娘告訴過我,這張相片是你拍的。”
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林書怡的心跳停了一拍,上面是他們的青春年華。
可現在,卻落在了安然的手裡。
不止這個,連茶館都....
“你問這個幹什麼?”聲音憑空冷了八度。
安然不在意她的冷漠:“我想請你告訴我,當時明川為什麼受傷?”
心裡湧上突如其來的煩躁,林書怡看著一臉認真的安然,冷冷道:“這關你什麼事,那個時候的他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她的態度惡劣,安然把手收回來,目光落在相片上,手抓的緊了些。
“我想知道他的過去。”
“你想知道?”林書怡輕聲重複了一遍,覺得有些好笑:“你覺得這是一個結婚五年的妻子該說的話嗎?”
“說到底你根本不瞭解他,也從未想過去了解他,既然這樣,那前天晚上,安然,你的那些話是怎麼說出口的?”
無從反駁,連話都不知從何說起,在林書怡面前,一直努力維持的從容第一次有了破裂的前兆,安然低下頭,讓額前的散發遮住眼睛,她沉默了一會兒。
才又一遍哽咽著說:“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
“不能!”
林書怡的拒絕來的斬釘截鐵:“安然,我又不欠你的,正像我之前說的,我討厭你,世界上也不是人人都慣著你。”
不想與她過多糾纏,正好將要是上班的點,她站起身,去乘電梯。
該說不說,醫院的生意還真是不錯,大廳裡面的人不少。
當和上午一樣,甚至更加扭曲的嘶吼聲響起的時候,林書怡因為疲倦而遲鈍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
四周的人紛紛逃散,意識到電梯前這片空曠的區域只有自己一個人站著的時候,她艱難的轉過身。
發了瘋似的中年男人手裡緊緊攥著閃著寒光的水果刀,大叫著“你害死我媽媽”朝她衝過來。
林書怡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抹銀色的金屬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胸口靠近。
千鈞一髮的時刻,有一道溫軟的身體擋在了她面前。
還沒來得及發出一絲聲音,便被衝擊力帶著連著倒在了地上。
耳朵能清晰的聽見刀子刺破皮肉的聲音,但身上沒有痛感傳來,薰衣草的香味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洶湧的將她包圍。
似乎是錯覺吧,安然的呻吟只是持續了很短一瞬,林書怡甚至能聽到她在自己耳邊的低語。
“這下....你算不算...欠我了?”
沙啞卻又帶著明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