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凌姑娘的師門長輩已經到了,少主正陪著谷主迎接。”衣著素雅的侍女輕輕提醒道。
安晴看著池中的游魚,沉默片刻後輕聲道:“我知道了。”
觀雨從原主嫁入神玉谷的時候就跟在她身邊了,她看過了谷主和夫人二十年的相處,也親眼看到了玉念安的長大。
觀雨知道這句話本不該由她來說,但是她的確心疼那個懂事的孩子。
“夫人,少主肯定也在唸著您呢!”
玉家的嫡系,連續兩代都是痴情種,這場婚禮會是玉念安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哪怕她沒有說什麼,觀雨也是能夠看得出來,少主希望夫人能在這個時候陪在他的身邊。
安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池中自由自在的遊曳的魚兒。
觀雨在心底嘆息著,退出了湖心亭,不過她走的並不遠,只要安晴需要,她會立刻上前。
玉念安……
原主最開始的時候並不恨這個兒子,雖然她並不喜歡,也不期待這個兒子的到來,但她也沒有將玉驚羽的錯怪到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身上。
只是,原主也無法成為玉念安想要的母親,她無法面對這個被迫生下來的孩子。
玉念安的每一次出現,都在提醒原主,這是玉驚羽逼迫她的罪證。
後來,原主發現,玉念安越來越像玉家人了,原主見過的最典型的玉家人,就是玉驚羽。
隨著玉念安漸漸長大,在很多人眼中玉念安表現的都很完美,不少谷中的老人也高呼後繼有人。
但是,原主卻越來越覺得心裡堵的慌。
玉念安知道了父母的往事後,依舊錶現的很溫和,也很完美,原主並沒有對玉念安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但還是感受到了失望。
等到玉念安像玉驚羽一樣,將自己喜歡上的女子帶回神玉谷之後,原主再一次被勾起了當日的恨意。
現在整個神玉谷中都張燈結綵,喜慶萬分,只有安晴所在的這個院落還保持著原有的樣子。
安晴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揮退身邊的侍女後,安晴看向了半開的窗戶。
“你來了。”
“師兄。”
安晴的聲音很輕,但聽在窗外的人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
一個披著灰袍的身影遲疑著走了出來,兜帽下是一張鑄鐵面具,那雙有些熟悉的眼睛中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小師妹,你……你還好嗎?”灰袍男子微微低著頭,不願意和安晴對視。
“師兄,你覺得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安晴將問題重新丟給灰袍男子。
“我聽說,玉驚羽,對你很好。”灰袍男子說話似乎有些艱難,只能說出幾個字的短句。
“師兄!”安晴站起身來,走到灰袍男子的身邊,聲音輕柔,“你覺得我這些年過得好嗎?”
灰袍男子猛地向後退了幾步,那雙染過不少鮮血的手,這個時候竟然在微微顫抖著。
“對不起,小師妹,小師妹,對不起。”
灰袍男子反覆著道歉的話語,他的眼中露出了驚人的愧疚和恨意,愧疚是對安晴的,恨意是對玉驚羽的。
他的小師妹,怎麼可能過的好呢?
被迫嫁給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被迫生下一個並不期待的孩子……
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心底後悔,後悔當日為什麼要留下小師妹一人在客棧,如果他們沒有分開,小師妹很可能就不會救下玉驚羽,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唯一能夠讓他稍微鬆一口氣的,就是玉驚羽對待小師妹的確是一片真心,他還能安慰自己,小師妹並不會受什麼委屈。
安晴看著灰袍男子近乎崩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