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氣而充滿陰謀的笑容絕對不是一個被撞壞了腦子的人可以有的。蕭妃心中想著,裝瘋賣傻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在皇上面前裝瘋賣傻就是足夠要得了性命的欺君之罪。如今自己知道了遇頌凌的秘密,以他的手段絕不會留下自己的活口。
蕭妃的顫抖著身子一步步的向後挪著,故作鎮靜的說:“太子今日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看你啊。”遇頌凌起身一步便掠道蕭妃面前,抬手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笑道,“長大了不少呢。怎麼身旁就那一個侍女,父皇沒有多派些下人來服侍你嗎?”
“哼,太子在明知故問麼?”蕭妃冷笑,“自從安太師被削權後,皇上就再也沒來過這琉璃殿,更不會加派下人來服侍我了。”
“呵,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遇頌凌露出一絲同情的笑意,“你作為安太師的親戚必受牽連。”
“所以……太子今天來,是來看我的笑話麼?”想到自己如今的悽慘出境,蕭妃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盯著遇頌凌的臉挑眉問道。
“當然不是,相反,我是念在舊時情誼,來為娘娘指點迷津的。”遇頌凌笑得狡黠。
“指點迷津?”蕭妃一愣,不解的看著遇頌凌。
“沒錯,你想想看,父皇為什麼要疏遠於你?”遇頌凌問道。
“這還用問,自然是因為我家是與安太師是親戚。”蕭妃想都不想的回答。
“對!問題就在這。”遇頌凌拍手道,“你與安太師是親戚,如今他私自挪用了國庫銀兩,犯下株連九族的大罪,父皇不殺你蕭氏一族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又怎麼還會寵幸於你。”
遇頌凌見蕭妃沉默不語,繼續說道:“所以,想要重新受寵於父皇,必須要劃清與安太師的界限。”
“劃清界限?”蕭妃聽出遇頌凌話中有話,問道,“怎麼劃?”
“安太師貪汙國庫銀兩,證據確鑿,但那些金子的下落卻沒有人知道,若是蕭妃娘娘能出面指證他的罪行並指出被安太師貪汙金磚的去向,我想父皇非但不會再疏遠你,還會為蕭家記上一功。”遇頌凌湊到蕭妃耳邊說道。
“什麼?你讓我去指證安太師?太子是想讓我自掘墳墓麼?”蕭妃冷笑一聲說道,“說來說去,太子不過是想借我之手幫你除掉安太師。我雖是個女兒家沒什麼文韜武略,卻也沒有蠢到會心甘情願的被人利用!”
“哈哈,娘娘的確是個聰明人,但可惜只猜對了一半。不是幫我除掉安太師,而是幫咱們除掉。我想蕭妃娘娘也不想被他牽連,是不是?到時我再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你還是他最寵愛的妃子。”遇頌凌繼續引誘她說。
“你怎麼讓我相信你?”蕭妃顯然有些心動,卻仍是警惕的問。
“似乎並沒有辦法。”遇頌凌無奈的聳著肩膀,“但人生在世,很多事情就如同一個賭局一般,預見不到未來,所以……蕭妃娘娘願不願意賭一局?”
蕭妃看著遇頌凌的眼睛,掂量著自己如今的處境,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即便不幫太子,自己也只能繼續過著如同冷宮一般的生活,倒不如賣給太子一個人情。於是下定決心說:“好,我就賭這一把。”
遇頌凌滿意的點點頭,留給蕭妃一個迷倒眾生的微笑,起身遠去:“那我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我會在太子府等著娘娘的好訊息。”
“太子,龍井茶沏好……”小夕看著與自己擦肩而過揚長而去的遇頌凌,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道,“不是要喝龍井麼,怎麼走了?”
直到遇頌凌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蕭妃才扶著床沿緩緩坐下,身上如同虛脫般出了一身的冷汗。太子始終在對她微笑,可蕭妃卻從他的笑中讀出了擺佈於鼓掌間的自信與不得反抗的氣場。良禽擇木而棲,自己必須選對了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