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曾閤眼。”
歐陽逍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問個明白定不會甘心。”
雷振宇試探地問:“王爺可願如實相告?”
“你既已瞧見了,我又何必再隱瞞?她的確還活著!”
雷振宇一震,雖早已猜到,但聽歐陽逍親口承認了,還是忍不住一陣狂喜,結結巴巴地道:“那、那她……”
“她什麼也不記得了,不記得我,也不記得你!”
“什麼?”雷振宇剛歡喜片刻,又被劈頭潑了桶冷水,一時間還難以適應這突然的變化,兀自在那兒怔怔地問:“王爺說她怎麼了?”
歐陽逍嘆口氣,又重複一遍。
雷振宇這才明白過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她這樣絕頂聰明的人,怎麼可能失憶?王爺,你是不是又在騙我?”他情急之下,竟語無倫次起來。
歐陽逍將當日情形大致述說一遍,又道:“她是朝廷要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我不得不隱瞞她的身份,對外宣稱她死了,並不是想故意騙你。”
雷振宇臉一紅,訥訥地說:“王爺,在下出言無狀,您別見怪!”
歐陽逍盯著他,正色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怪你。只是你既已知道了這個秘密,就該明白乾系重大,斷不能讓第三人知曉!”
雷振宇鄭重地點頭:“我就是死了,也絕不會對外洩漏半個字。”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問:“王爺昨晚派人除了大皇子身邊的人,可是因為那人認出了林弟的身份?”
林月兒女扮男裝與他結交,他一直以“林弟”相稱,現在雖然知道她是名女子,卻仍是改不了口。
歐陽逍微微頷首。刺殺張毅的蒙面人正是龍五,他先擊中張毅的穴道,令他無法出聲,又派龍五潛回去除掉了他。只因他已乘船離開,再沒有證據能夠指控他與張毅之死有什麼瓜葛,大皇子也只有啞巴吃黃連,他不知道內情,還以為歐陽逍報復殺人,殊不知張毅竟無意中發現了綠蘿身份的秘密,只可惜再也無法開口向他的主子報告了。
雷振宇躊躇了半晌,終於鼓足勇氣問:“王爺,可否讓我……見見她?”
歐陽逍哼了一聲,冷然道:“你對她仍未死心?”
雷振宇黯然搖頭:“王爺如此煞費苦心,在下怎會不明白王爺對她的心意?又怎敢再痴心妄想?只是……我們畢竟相交一場,她雖不記得我,但我總想著再看她一眼,也算了卻一樁心事,說不定還能幫她記起以前的事。”
歐陽逍心中一動,想起盧神醫曾說過讓綠蘿多見熟人有助於恢復記憶,也許可以讓雷振宇試一試,說不定真會有意外的收穫。
思索良久,終於點頭同意了。
一個小丫環在前領路,帶著雷振宇轉過幾條深廊,穿過一道綴滿紫藤的垂花門,就看見一座雅緻的軒臺。
綠蘿正站在軒中,對著廊下掛著的一隻鳥籠,教裡面的鸚鵡學說話。碧湖青色的襦裙被風輕輕拂起,衣角上的刺繡仿若一隻彩蝶,翩然漫舞。
雷振宇愣愣地看著她的身影,似乎又聽到了歲月走回來的聲音。
那些快樂得如同幻影一般的日子,突然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彷彿只是不小心打了個盹,便被春風喚醒,又齊刷刷抽出嫩枝來。
心底那根弦好象又被撥動了,不斷傳開的絃音震得他情難自禁,胸中湧起一陣熱流。這才發現,原來有些東西不是說捨棄就能捨棄的,縱然他有斷腕的決心,卻又到哪裡去找一把慧劍,可以斬斷早已纏在她身上的縷縷情絲?
這時,那隻綠頭鸚鵡突然叫起來:“客人來了,客人來了!”
綠蘿咯咯嬌笑:“又瞎說,這會子誰會來?”邊說邊轉過頭,看見雷振宇,頓時愣了一愣。
雷振宇終於看到了自己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