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現在這種條件下,想要送到醫院根本不可能。
哪怕是營地的救援隊,條件也不一定好到哪裡。
他慢慢鬆開醫生。
低沉沙啞道:“你做吧。”
醫生拿出手術工具,開始處理陸聞舟的傷口。
“止血鉗!”
“鑷子。”
“縫合線。”
“紗布。”
白時肆站在一邊,充當助手。
這個醫生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可她做手術的手法卻很熟練,也很專業。
讓白時肆有些意想不到。
一個小時以後,陸聞舟身體裡的子彈被取出,傷口被縫合。
醫生這才直起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說:“他需要靜臥三天以上,傷到內臟了,這幾天不許進食。”
白時肆低聲應了一下,然後說了句‘謝謝’。
醫生笑了一下:“謝什麼,這是我的工作,再說,他也是為了救那些孩子才受傷的,我們目標一致,算是志同道合。”
白時肆漆黑的眸子朝著她看過去,遞給她一瓶水問:“你來這裡多久了?”
“半年吧,幾乎每天都是這樣。”
“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來這裡當無國界醫生,就不怕死在這裡嗎?”
醫生淺淺笑了一下:“救死扶傷是醫生天職,在哪都一樣,這裡更需要我。”
她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水。
那張清冷的臉蛋上還有未擦乾的汗珠。
白時肆擰眉看著她。
看似柔弱的女孩,骨子裡卻透著堅強。
一個人來到這裡,當無國界醫生,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如果不是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沒人敢來這裡。
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白時肆,心口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他沉聲問了一句:“我叫白時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程筱。”
夜色低垂。
兩個人守在陸聞舟身邊,就這樣坐了一夜。
轉天清晨,救援隊的車子才到。
陸聞舟被抬上車。
白時肆臨上車時,回頭看了一眼程筱,沉聲說了一句‘再見’。
然後離開。
另外一邊。
喬斯禮在手術後的第三天醒來。
喬伊一直緊繃的心終於鬆了一點。
只是好景不長,轉天早晨,她就聽到樓道傳來吵鬧聲。
林雪想要進來,卻被保鏢攔在門外。
她指著保鏢鼻子罵道:“不要忘了,你們是吃我們陸家飯的,竟然連我都敢阻攔,不想活了是嗎?”
保鏢恭敬低頭:“抱歉夫人,陸總吩咐,任何人不許進去。”
“我是陸聞舟他媽,我就想問問喬伊,她把我兒子弄到哪裡了,為了救她爸,我兒子的命她都不管了嗎?”
林雪身上傷口還沒好,這麼大聲音說話,傷口扯得生疼。
每疼一下,她對喬伊的恨就更多一點。
她滿眼充斥著狠意,恨不得扒了喬伊的皮。
就在這時,喬伊從病房裡出來,走到她身邊,神色冷淡看著她。
“陸夫人,這裡是醫院,您這麼大聲喧譁,就不怕有失身份嗎?”
林雪看到喬伊,狠狠咬了一下牙道:“喬伊,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我兒子還不行,還把他害得到現在都生死未卜,看我不打死你。”
說完,她揚起胳膊朝著喬伊打過去。
只是她的手剛揚到半空,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
耳邊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