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裡都是一片大紅色,深深刺痛著她的眼睛。
索性她又躺到了床上,閉著眼睛,不讓自己看頭頂大紅的床幔。
不知是不是因為連續睡了兩日的原因,她醞釀了良久,依舊沒能醞釀出一丁點的睡意。
另外,也不知是不是胸腔的淤血還沒清乾淨,她只覺得心裡面擁堵得厲害,有時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眼前再次浮起那個男人坐在高頭大馬上,朝她怒吼:“是不是除了本王以外的男人,你都願意為他們去死?”
他竟這般不懂她。
她苦笑,或許這就是那個男人死也要將她捆綁回來的原因吧,既然她可以為了另一個男人去死,那麼就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跟另一個女人成親。
多好的懲罰!
多致命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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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婷婷踏進她的房間的時候,她依舊是睜著眼睛的,眸子上盡是密集的血絲。
“哇,你昨夜幹什麼去了,這般模樣?”看著她憔悴不堪的樣子,婷婷驚叫了出來。
吳昕起身,下床,低垂的長睫掩去眼中紛亂的情緒,“哦,昨夜胸口有點痛。”
“啊,現在好點了嗎?”婷婷斂容,語氣中透著擔憂。
吳昕勾唇,蒼白著臉,輕輕搖頭,“無礙。”
“那就好!”婷婷大籲一口氣,轉頭,朝門外大聲說道:“進來吧!”
隨著大門被推開,就只見兩排侍婢裝扮的女子手端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裡是大紅的喜袍、軟履和香粉、首飾。
吳昕一顫,不得不再次接受西陵殤今日大婚的事實。
意識到這些人是過來給新娘子梳妝打扮的,她連忙從梳妝檯前站起,朝旁邊讓了讓,喊著婷婷:“公主!”
婷婷笑,如春風拂過,“怎麼?緊張了?”
緊張?
吳昕一怔,要緊張也輪不到她緊張吧?
彎唇,苦澀一笑,也是,是緊張了,看著他和別人大婚,她還是難以抑制地緊張了。
婷婷看著她的忸怩,會心一笑,就走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別怕,女人嘛,總歸是要有這一天的,再說了,西陵殤那個人吧,只是脾氣壞了點,其他方面還算是個好男人。”
看著她一副過來人似的,老道得不行的樣子,吳昕想笑,突然,覺得哪裡不對,愕然睜大了眸子。
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幾乎就要跳出胸腔一般,婷婷剛才跟她說什麼了,她聽錯了嗎?
她好像跟她說,女人總歸是要嫁人的。
她好像跟她說,西陵殤是個好男人。
那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是她自作多情理解錯了嗎?
強忍住心中的驚濤駭浪,她看著婷婷,聲線有著難以抑制的顫抖:“公主說什麼,恕無心愚鈍,沒能理解。”
“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將她強行按坐在梳妝檯前,婷婷對著銅鏡裡的她擠著眼睛:“也不需要理解!只需要配合梳妝就可以。”
說完,就示意侍女們行動起來。
“等等!”吳昕真的被她們搞懵了,如果是開玩笑,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也有點過分。
“又怎麼了?”婷婷瞪著她,顯然失去了耐心。
“今日不是王爺大婚的日子嗎?”
“是啊!”婷婷點頭。
“新娘不是北國的公主嗎?”
“對啊!”婷婷繼續點頭。
“那也應該是公主你梳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