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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蘭閣裡,幾個平日鮮有來往的侍妾也聚在那裡,正討巧地左一句右一句跟嬰寧聊著天。
說到開心處,嬰寧便拿著絲絹掩著嘴,嬌羞地笑得花枝搖曳。
“姐姐,妹妹真的打心眼裡佩服你,你今日竟然砸了那個女人的東西,這份勇氣,幾人能有?也只有姐姐這種巾幗英雄才敢這般作為。”
“哪裡?”嬰寧巧笑倩兮,美眸中流轉著神采,“我不過是個直人,喜歡強出頭而已,哎,其實這性子啊,一點也不好。”
“我們就喜歡姐姐這種性子,實在,又不端架子。”
嬰寧愈發笑得燦爛起來,正準備張口繼續說什麼,就看到西陵殤黑沉著臉走了進來,一下子,她的笑容就僵在了唇邊。
眾人也發現了異樣,回頭一望,見是西陵殤,嚇得都慌忙起身行禮。
西陵殤黑眸冷冷地掃過眾人,又掃了一眼桌上的一碟碟瓜果小吃,笑,笑得讓人心裡發毛:“怎麼?在擺慶功宴嗎?”
他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冰刀,雖然沒有在她們身上停留,卻已是刺得眾人渾身哆嗦,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還是嬰寧反應快些,她勾著唇角、雍容大度地笑著:“既然大家都在王府,都是伺候王爺,那便是姐妹了,姐妹聚一聚,聯絡聯絡感情,才不會顯得生分。”
西陵殤冷笑,“姐妹?好一個姐妹?那本王問你,流芳閣怎麼回事?這也是姐妹該做的嗎?”
嬰寧一怔,果真是為這件事來的,好在她是考慮周全了才做的。
“王爺!”她徑直緩緩站了起來,一瞬不瞬地看著西陵殤,剛剛還笑著的眸子裡瞬間染上了一層濃濃的悲慼,竟還有些些淚花閃爍,“不錯,流芳閣的事是妾身做的,明知道王爺會生氣、明知道王爺會責怪,妾身還是去做了。因為妾身實在看不下去了,王爺為了那個女人變成了什麼樣子?”
“夠了!”西陵殤厲喝一聲打斷她的話,目光凜凜地看著她,眸色暗沉,如同暴風雨前夕天上的烏雲,“本王怎樣?幾時輪到你來說三道四?”
對於他的盛怒,嬰寧似乎絲毫也不畏懼,她緩緩朝他走了過去,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站定,淚毫無徵兆地從眼中滑落,她雙眸婆娑地看著他:“妾身做的事,妾身願意承擔任何責罰。倘若能換回王爺的醒悟,妾身死也覺得值了。”
“呵~”西陵殤笑,透著殘忍,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緩緩將頭湊了過去,薄情的嘴唇輕輕吐息:“好!那就如你所願!——去死!”
嬰寧小臉煞白,她睜著水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王爺……。”
“怎麼?怕了?”嘴角噙著邪佞的笑意,西陵殤驟然大手一揮,嬰寧尖叫了一聲,甩出老遠、倒在地上。
“不想死,以後就不要再跟本王玩這種把戲!”西陵殤冷冷地睥睨著她,目光寒涼,無一絲感情。
嬰寧看著他,心中一沉,深深的恐懼像野草一般瘋長了起來。
他變了,他真的變了,他什麼時候變得不再在意她的眼淚?不再憐惜她的身子?甚至不再相信她的言辭?
她怔怔地看著他一甩袍角憤然離去的背影,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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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霧州的日子簡單單調。
吳昕每日三部曲,早晨練功、白日逛遍霧州的大街小巷、夜裡吃了晚膳後,盥洗一番,就睡。
可就是在夜深人靜的夜裡,她才感到靈魂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