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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天闊雲微,一片晴好。
望著湛藍的天空,嬰寧想起了自己剛嫁進王府時的情景。
那時,她窩在他的懷裡,幸福難當,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跟她說:“不是做夢,是真的,從今日起,寧兒就是本王的妻,本王會好好對寧兒。”
多美的情話啊!
如果時光一直停留在那一刻該多好!
如果她不是皇后的傀儡,如果不是因為她不得不做的那些壞事,或許……或許時光真的可以停留,他也會一直對她好。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
她十歲進宮,就被皇后李香茹收留、被她用家人威脅,受著她非人的訓練,就是一個工具,一個不能有感情的工具。
她知道自己遲早逃不過悲劇的一天,因為她愛了,不可遏制地愛上了西陵殤。
李香茹處心積慮地派她過來,就是要監視這個男人、搞垮這個男人,甚至到最後要犧牲這個男人。
可她已經做不到了。
一個背叛主子的人遲早都得被主子幹掉,她知道,其實李香茹已經動了殺機,只不過看她還有最後一點利用價值,想讓她將訊息帶給西陵殤,才沒有將她除掉。
她慶幸自己這次過來,她以為再也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原諒,但是他,卻並沒有責怪她,反而依舊保護著她不受傷害。
還記得她問他,如何會看上她?
他說:“寧兒對本王的恩情,本王用不會忘。”
然後當她追問,恩情二字,到底是因為恩,還是因為情呢?
那個男人卻沒有回答。
而這個問題卻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間,讓她日日夜夜喘氣都不順暢。
她緩緩轉過頭來,看著西陵殤,她想再次問這個男人一遍,對她,他到底是恩多呢,還是情多更多一點?
她顫抖地張著嘴巴,吃力地張合著、卻是發現早已經發不出一絲聲響。
世界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輕飄飄地浮了起來,驟然,心口有一股腥甜直衝了上來,她終於張著嘴,任那一股殷紅的泉噴湧了出來……
那股血泉終於將水蛭們震到,因為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水蛭,一旦瘋狂,只有聞到最後護住人心脈的那一口鮮血,它們才會安定下來。
水蛭開始緩緩從她的身上退了下來,順著甲板、船舷,潛進水中,直至消失不見。
天地之間似乎又安靜了下來。
很靜,很靜,只有細微的風聲,和風吹衣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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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船頭那抹孤寂的身影。
他盤腿而坐,微微闔著雙眸,靜靜地,一動不動,像是在打坐調息,又像是在沉思靜想。
在他的邊上,平躺著的是嬰寧,一頭青絲鋪滿甲板,粉色的衣裙被殷紅的鮮血染透,觸目驚心。
吳昕瞳孔一縮,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連忙從甲板上爬起,踉蹌著朝船頭跑了過去。
果然,嬰寧就那樣睜著眸子、悄無聲息地躺在那裡,身體四周泛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冰涼,原本絕美的黑瞳早已經擴散。
“啊!側王妃!”吳昕大駭,不敢相信地抬手,伸至她的鼻翼下面。
“不要探了,她已經死了!”陡然間,西陵殤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