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婉跟櫻桃在院子裡繡扇面,桂花樹下,初晨灑落下來,微風伴著啾啾蟬鳴聲若有若無的拂過。
鬧渣渣的蟬鳴聲把小丫頭春文的腳步聲都遮蓋了,她在兩人近前喘著大氣:“清婉,清婉姐姐,老太太,有請”。
“瞧你這汗,跑這樣急?先喝碗茶再說”清婉說著轉身去堂內端茶。
“老太太傳我,是有什麼事?”
春文咕咚咕咚大口喝茶,捋順了氣:“是房嬤嬤吩咐的,只讓我快請你過去一趟,別的什麼也沒說”
清婉卸了身上的布兜圍裙,攏了攏髮髻“走吧”。
二人穿過廊庭,過了一座假山,又走近路過了橋,從彎彎曲曲的小竹林兜過去,才到了靜安院。
迎著陽光走了一盞茶功夫,身上竟細細密密出了汗。
靜安院偏廳內,二少爺正陪著老太太用膳,房嬤嬤在旁伺候著。
遠遠見著,房嬤嬤面色憂鬱,似有不好的事發生。
蘇清婉走到近前,跪下行禮“奴婢見過老夫人,見過二少爺”。
怎麼這個暴戾的煞星也在,清婉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快起來,走近些,讓我瞧瞧”老太太樂呵呵的招手,親切的彷彿尋常百姓家的長輩。
清婉半抬起頭,眼神不敢首視主子,她垂眸往地下看,卻瞧見了二少爺的靴子,靴子上沾著些許黃泥,清婉趕緊將眼神挪往別處。
今日清婉著府裡丫鬟的統一裝扮,一條淡青色短褙子,裡邊夾穿了件豆綠色長裙,婀娜的身段,玲瓏有致,夏日衣衫薄,遮都遮不住,頭上簡單的一個髮髻用簪子固定,尾端處別一朵絲絨花修飾。
她青絲細密,髮髻飽滿,修飾的劉海將整個臉襯托的格外小巧,配上彎彎的月牙眼,整個人顯得靈氣十足。
“模樣出挑,好好好,去拿我那隻碧玉簪子來”老太太笑著誇獎。
不多時,房嬤嬤便用盤子託著個翠綠的簪子出來,款式是舊的,成色卻極好。
蘇清婉一聽是簪子,心裡便明白了幾分。
簪子定情分,歷來主子賞奴婢都是銅錢銀子,即便有那賞物件的,也是布匹衣裳這些實用的,主子賜簪子,這是給府裡的少爺說通房才用的。
如今二少爺端坐在這裡,這還不夠明顯麼。
清婉虛瞄一眼林冷殤,想看看他的反應。
只見林冷殤悠哉悠哉的喝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從他那清冷的眸子中,看不出個悲喜來。
清婉只當那二少爺也是不願的,只是礙於老太太發話,不好當眾駁了她的主張。
畢竟秋月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還不是入不了二少爺的眼。
老太太的好意不反駁,收回院裡的丫鬟卻可隨意處置,若入了二少爺的定安院,可不就是下一個秋月,稍有不如意,便可打殺發賣了出去。
清婉不敢接那賞賜,只能往地上一跪裝傻:“奴婢伺候三小姐是本分,不敢領賞”
老太太瞧清婉不接茬,便委婉的點了出來:“二少爺回來有段日子了,院子裡沒一個伺候的大丫鬟,我有意撥你過去,月銀升一升,跟絲禾那丫頭一樣”。
絲禾是三少爺的通房丫頭,月例銀子跟絲禾一樣,不就是去給二少爺當通房麼。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目光都投向清婉這裡。
往常這種情況都該是丫鬟含羞的點點頭,一句全憑老太太做主,然後滿屋喜笑顏開,接著就是慣例的賞賜下來,在府裡小範圍傳開。
可是今天,清婉跪在那裡,把頭埋的低低的,一聲不吭。
她怕極了二少爺,不願入那狼虎窩。
大堂內陷入一種尷尬的安靜中……
最終還是一旁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