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分已經有人來拜祭過了,將雜草都清除得乾淨。墓碑前也擺放著一些貢果和燃盡的香燭。秦霄暗自尋思,狄仁傑一身為官清名遠播,做下的好事數不勝數,有人主動來拜祭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三人置好香蠟等物,一一下拜行禮。秦霄還找寺裡的僧眾借來了一把鐵鍬,將狄仁傑的墳堆攏了一攏,算是盡了一點心意。狄仁傑生前不好奢華追求淡薄,秦霄原本打算找些好匠人來將墳塋好好修繕一下,想到這樣反倒會違逆了狄仁傑的性子,於是只好作罷。
李仙惠和墨衣拿來了水桶和抹布,將墓碑擦拭了一番;秦霄親自用筆,將墓誌銘文複寫了一遍。
雖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儀式。但秦霄想用這種方法,表現自己對狄仁傑的無限懷念。
事情辦得差不多了,秦霄再次拜倒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幾禮。李仙惠和墨衣在旁暗自唏噓,她們還沒有見秦霄什麼時候這樣莊重嚴肅。可見他與狄仁傑的感情確實十分深厚。
正準備離開此地時候,迎面看到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走來,手上也拿著一些香蠟、貢品。秦霄駐足細細打量了他一陣,一個風度從容的男子,面色淡定不卑不亢,眼神卻十分的堅毅,一身正氣凜然。身上雖然穿著普通的服飾,卻處處透出儒雅與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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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文士也駐足看了秦霄幾眼,淡然一笑,出口說道:“這位。莫非就是威震朔方地皇城御率司大都督。秦將軍?”
“咦,先生認識我?”
秦霄不由得有些疑惑:“敢問先生高姓大名,我們見過麼?”
中年文士微笑:“自然是見過。在下當年也曾在朝中為官,只是大都督這樣的大人物,未必就曾留意到我。在下姓宋名璟,現任洛州長史。”
“宋璟?你便是宋璟?”
秦霄開心一笑:“久聞大名!中宗朝時,冒死上書請求彈劾武三思的御史中丞,便是你麼?”
宋璟微微一笑:“正是在下。說來慚愧,不提也罷!――大都督今日來拜祭狄國老的麼?”
“是呀,不巧與宋大人相遇。”
秦霄說道:“宋大人莫非也是專程來拜祭我恩師?”
“是的。”
宋璟微微點頭:“每月初一十五或是節氣之時。宋某都會來拜祭一下狄公。狄公高風亮節一代名相,實在是我等之榜樣,宋某著實佩服。”
秦霄陪著宋璟緩步朝狄仁傑墓緩步而去,一邊說道:“恩師子侄都遠在洛陽之外,我這不屑弟子也不能時常來拜祭掃墓,真是有勞宋大人了。”
“大都督何談‘有勞’二字?”
宋璟祭好香蠟拜倒下去,然後對秦霄說道:“狄公名望功勳,如泰山北斗令天下仕子仰望。宋某也是聊表一下心意罷了。大都督今日何來得閒。到了洛陽?何不先行到刺史府通報一聲。也好讓宋某同僚等輩,略盡地主之誼。”
秦霄微笑道:“此許私事。途徑洛陽,不敢叨擾。宋大人現居洛陽長史?”
“正是。”
宋璟朝秦霄略略拱手:“不過,朝廷今日來旨,徵調宋某去長安,任太子東宮右庶子,檢校邢部尚書。於是特意前來與狄公道別。”
“哦?那好呀!”
秦霄有些歡喜的說道:“恰好我們也準備回長安。宋大人,既然如同有緣,不如同路而行如何?”
“不可不可。”
宋璟看了看秦霄身後帶的女眷,連連說道:“大都督何不先行,我們到了長安若有閒時再行聚首如何?宋某還要整理州務若干,怕是會耽誤了大都督的行程。”
“既然如此,那好吧。”
秦霄點頭道:“那我們就此別過,長安再會!”
“大都督先請,宋璟還要憑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