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狗!藉著前面衝力的後勁,胡亥來個就地三級跳,蹬、蹬、瞪。兩隻後腿,每一下都結結實實踹在倒黴狗的身軀上。
“嗚嗚……咻……嗚!”這回,小狗不尖叫了,改成哀、嚎!
殿內的人們,抱以同情並輕蔑的嘆息:“哎……”輕蔑的成分,比同情更多些——犬類,是兔子的天敵啊!一隻打不過、甚至逃不過兔子的狗,不值得同情^_^
‘哇!這也太過分了,都過底線了!’劉武反身,極端不滿地望向兒子劉買:李王后到底是哪裡找到這窩囊廢的?就算考慮到不能傷人,也不用挑這廢柴吧?真太太丟臉了。
天子津津有味地賞看,梁王滿面通紅地惱火,長公主繪聲繪色地描述給母親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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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胡亥!!”陳嬌趕過來,館陶小翁主發怒了!打兔子入宮以來,阿嬌第一次對她的寵物兔如此疾言厲色。
胡亥兔兩隻長耳朵聳聳。眾目睽睽之下,一刻沒耽誤,乖乖從小狗身上退下來。
‘嗯,令行……禁止!兔子還是聽話的。不錯,還好……’長公主對竇太后的講述過程中,略作停頓;從兔子發動開始就皺起的眉峰,此時舒展開。
適才的勇猛,如秋日清晨遇見朝陽的薄霧般,無影無蹤。兔子低頭哈腦,躡手躡腳地往小主人腳邊——湊。
看胡亥兔子那小心謹慎、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一殿的觀者忍俊不住,都有噴飯的衝動:如果沒見到事情前半截,一定會誤以為是兔子被狗欺負了。
“阿嬌細君,”正這檔口,皇太子劉榮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站在殿門口向嬌嬌表妹關切地詢問:“何來惡犬,欺汝之胡亥乎?”侍從宮人們剛才一陣亂糟糟的,竟沒給通報;或者,通報了,沒人注意聽到。
東殿內,立時笑成一片:“譁……”
“從兄,太子從兄……”阿嬌小臉羞紅,吶吶難言。
平度公主和竇表姐急匆匆過來,一個去檢視小狗,一個拉住惱羞成怒的阿嬌對大哥解釋:“大兄,太子大兄,非,非也。乃細犬見欺。”
“呃?!細犬……見欺?”皇太子詫異地看向胡亥兔,幾乎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長樂宮兔胡亥,可是以好脾氣好性子聞名兩宮的啊!
瑟瑟縮縮地走到小主人腳下,胡亥兔抬起圓圓的腦袋挨上去,想像平時經常做的那樣銜住裙角撒嬌。
阿嬌退開兩步,不讓兔子碰。
館陶翁主生氣了,很生氣!她的寵物,搞了這麼個大烏龍;讓她在祖母、皇帝舅舅乃至遠道而來的梁王叔父子面前丟人現眼,實在太可氣了。
阿嬌看向兔子的目光在噴火:都是你,都是你闖禍!
兔子見小主人走開,腳跟腳地追上去。阿嬌又走開兩步,胡亥還是跟進。短短的幾步,胡亥兔子走得那是步履蹣跚,一瘸一拐,分外地艱難。
瞅瞅胡亥兔那不怎麼協調的步態,阿嬌的心——軟了。不幸的胡亥!沒多久前受傷,然後一段時間沒完沒了地灌藥、針灸和按摩,吃夠了苦頭;到現在還沒痊癒如初呢!
瞧瞧,胡亥瘦了好多。如今,兔子的身條竟能看出腰身來,這還算是胖胖兔嗎!可悲、可憫啊!
“阿嬌呢,”平度公主疼胡亥的心,可一點也不比阿嬌這個正牌主人少。小公主拉住嬌嬌表妹的臂膀,努力為兔子說好話:“阿嬌,兔兔乃無心之失……無心之失啦!”
竇表姐從小狗那邊回來,也幫著胡亥:“然也,然也。阿嬌,阿嬌……”
既然受害方的全權代表——平度公主是小狗的主人——都這麼表態,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阿嬌彎下腰,將可憐兮兮巴望著她的胡亥兔攬進懷裡,細細愛撫安慰:可憐的兔子,連摸上去都不如從前那樣肉嘟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