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裡面躺著一本厚厚的紙質書。
警察局關於這起案件全部的筆錄的影印件,昨天上午他醒過來,下午,杜洛書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就將這些東西送了過來。
畢竟在他手下做了這麼多年的事,杜洛書也清楚顏明川的脾氣,更不敢在這種時候惹他發怒。
昨晚他徹夜未眠,將這本筆錄從頭看到尾。
現在顏明川又將它開啟,一頁一頁的翻看。
看著看著,他忽然一連翻過兩三頁,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指顫動著,顏明川慢慢眨了眨眼睛。
這幾頁昨天他看了很久,是夕月的事情,上面寫著,他的女兒,腦死亡。
曾經學過醫,他知道這個名詞代表什麼。
他沒能救下她,如果當時能把她抱的更緊一點,夕月肯定會沒事的。
父親也沒能救下他的孫女,現在也隨她而去。
走了一會神,低下頭來,他繼續翻看,後面是張建強口供的內容,依然是略過有關安然的那幾頁,他翻來覆去的盯著幾個人的名字看。
參與綁架的人中,還有人活著。
那些只有代號的逃犯,在警方系統的追尋下,有了本名,六個人還剩下三個。
沈如海也還活著,運氣真夠好的,明明給他來了那麼狠的一刀,但...活著也好。
只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向遠峰,因為李成死了,向遠峰將自身撇的一乾二淨,警察根據張建強的口供傳喚過他,什麼也沒問到,這老傢伙的嘴根本撬不開,證據不足也只得放人。
這樣看來,向遠峰可是這起事件裡最大的贏家,安書志已死,樹倒猢猻散,他得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面執掌榮安,意氣風發,神氣得很。
最後面才是安遠的名字,顏明川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合上書本丟回抽屜裡,不去理會。
離中午還剩兩個小時,他身上沒有大傷口,又昏迷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可昨天一天他把自己關在病房裡哪都沒去。
隨身物品都已經遺失了,不過這些日子已經安排了補辦,把杜洛書帶來的新手機塞進口袋裡,開啟門,有保鏢迎上來,恭敬的喊了一聲:“顏總。”
顏明川微微點頭:“幫我去辦理出院手續吧,不用再待在醫院了。”
“這...”
“怎麼了?”
“顧總交代過我們,要讓您安心養傷的,現在怎麼能出院呢?”
顏明川搖搖頭:“不用管他的話,照我說的去做就是,況且我現在就手上有些不方便,為了一隻斷手在病床上躺下去太過小題大做了,沒有意義。”
“那...好吧...”
幾名保鏢對視一眼,顏明川的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他們也犯不上和老總較勁,遲疑著點點頭,順應下來。
“我還有事先離開一下,手續辦完給我打電話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