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這樣的錢.....”
安然連思考都難以做到,嘴裡一直喃喃重複著。
她不明白,這件事顏明川怎麼會知道的。
沈如海,一定是沈如海,這件事,她沒有對別人說過.....
騙子。
騙子!
對!騙子!
我恨你。
可是....
自作自受,是這樣的嗎?
過去的那些年,到底算什麼?
“卡是初始密碼,其他的應該不用我多說。”
默默的抽泣,他涼薄到沒有任何感情的話語如同一把精準的利刃,不帶任何猶豫。
他真的是成功的商人,知道怎樣的話語才能直擊人心。
安然的手放在那張銀行卡上,一直在顫抖,沒有溫度的東西也能造成看不見的灼傷。
不時看一眼腕錶,很奇怪的,顏明川並沒有立馬離開,他抱著奶糖,遠處的楓葉紅了,露臺是個極佳的觀景位置,這裡看到的景色很好。
懷裡的奶糖渾身都散發著牛奶糖的香氣,市面上牛奶糖的款式很多,而這種香氣顏明川很熟悉。
夕月的嘴很叼,喜歡香草口味。
不管是家裡還是安宅,雖然嘴上不准她吃太多,但都備足了貨。
他認真低頭看著奶糖,真的是一隻很胖的貓,而且,似乎只要停止活動,馬上就能睡著。
想說些什麼,最終也沒有開口。
還是不說為好。
雖然有些殘忍。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眼見差不多了,顏明川鬆手讓奶糖跳到地上,轉身往裡面走。
靴子踏在懸空的木地板上,乾脆的聲響。
他的手抓住門把手的同時,安然的手也揪住了他的衣服。
“你要走了嗎?”她哽咽著問。
嗓子裡明顯是哭過之後的沙啞。
顏明川手上的動作慢了一拍,他開啟門:“這又何必問呢?”
安然仍然不肯鬆手,冷冰冰的指尖貼著不算很厚的衣服,那份寒意抵擋不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遍一遍的重複。
顏明川臉色有著些許蒼白,他回身:“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算是我貪圖你長得漂亮吧,做了錯誤的選擇,如今的結果我認下了,我不需要誰對我說對不起,也不需要對誰.....”
說到這裡,他眼睛閃爍了一下,猛然停頓了一下,隨即跳過這段話:“你我本就是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現在生活已經回到正軌上,所有的錯誤也已經被修正了。”
安然揚起臉,看著他。
他短短几句話就給之前的那些年定了性,源於他衝動的錯誤。
那些年....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們還有夕月,我們的女兒.....”
她哽咽著,連說話都在顫抖。
“...夕月...”顏明川重複了一遍,他搖搖頭,在安然乞求的目光下他很慢的從口袋裡掏出香菸,火機上砂輪摩擦的聲音響了幾遍,淡淡的煙霧才升騰起來。
“生下她,其實你不願意的,不是嗎?”
“我...”
呼吸在那一剎那都停滯了,顏明川很輕鬆的,就把她什麼都抓不住的手從衣角上拿開。
“你難道忘了嗎?夕月也是我和你做的一筆交易,她本就不該被生下來。”
冷冰冰,涼薄到極點的話,聲音雖小,在安然的腦海裡卻如同一聲炸雷,想要反駁,卻渾渾噩噩的無從說起。
她只能搖搖晃晃的站定,眼裡盡是無助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