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燻燃著淡淡的沉香,一縷淡淡的輕煙自鏤空香爐頂嫋嫋升起。
凌璟以一派懶庸之姿而坐,一隻手擱在身旁的矮几上,單手託著下巴,嘴角沉澱著一抹寵溺的笑容,兩道視線一直停留在衛長蕖的身上。
到了山腳下,衛長蕖撂下車簾子,將頭縮回車廂內,挪了挪身子,換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坐在車廂裡。
隔著一方矮几,凌璟伸手握住衛長蕖的一隻手,衛長蕖掙扎了一下,他手下收緊,更與她十指相扣,根本不給她收回手的機會。
“蕖兒,這一路的梅花,可還喜歡?”
衛長蕖暗自在腦中勾勒著,這一路紅梅迎雪盛放時的情景,想必,應該是極美,極壯觀的。
“嗯,很喜歡。”想著,便盯著凌璟一張絕世出塵的臉,輕輕的點了點頭。
此時,山村裡祥和一片,馬車行至山下,時而聞見幾聲雞鳴狗叫的聲音。
映著落日的餘暉,馬車平平穩穩的往村口而去。
江家大房有幾塊菜園子,正好靠著村口。
凌璟的馬車噠噠跑出村口的時候,江家大房江雲山與自個的婆娘羅氏正在菜園子裡摘菜,聽見有馬蹄子的聲音,兩口子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挺起腰板,挑目朝村口望去。
雖然凌璟乘坐的那輛馬車,外觀裝裱得甚是簡單大方,但是擱在九里村這種窮鄉僻壤,瞧著這樣的馬車,那可是稀罕得很。
羅氏挑眼望了一會兒,心裡羨慕得要死。
這麼好的馬車,她這一輩子可都沒坐過呢,若是她也能坐上一會這樣好的馬車,那可不得歡喜死了。
待馬車跑得沒了蹤影,羅氏才轉了一下眼珠子,看向江雲貴,問道:“他爹,剛才出村的那輛大馬車,可是從半山別莊下來的。”
“可不就是麼。”江雲貴順口接過話,神色羨慕道:“剛才出村的那輛大馬車,起碼得值上幾十兩銀子,咱們村家家戶戶窮得叮噹響,誰家有錢買得起這樣好的馬車。”
羅氏聽得兩眼放光,乾脆挪了幾步,靠近江雲山一些。
繼續八卦道:“他爹,我可是聽說了,那半山的別莊裡,可是住著一個俊俏的公子哥,想來應該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嘖嘖……”說罷,嘖嘖嘆息了兩聲,頗為惋惜道:“聽說啊,那公子哥的模樣俊俏得不得了,可惜我沒多生了個閨女。”
羅氏七嘴八舌的說完,江雲山才接過話,道:“他娘,你在瞎想啥吶,就算咱們多有個閨女,那有啥用呢,富貴人家的公子哥,能看得上咱們這窮山村的女娃子。”
“他爹,你懂啥。”羅氏輕啐了江雲山一句。
然後她壓了壓嗓子,再靠近江雲山一些,繼續道:“他爹,你還不知道吧,我可是聽說了,那別莊的公子哥好像看上了長蕖那丫頭,聽說啊,還隔三差五的就往十里村跑。長蕖那丫頭瘦得跟條竹竿子似的,全身上下沒幾斤肉,可比不上咱們家孝春,咱們家孝春做姑娘的時候,那可是生得水靈靈的,哎!”說罷,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惜啊,我咋就只生了孝春一個閨女呢。”
“他娘,你可別亂嚼舌根,如今長蕖那丫頭本事了,可不好招惹。”江雲貴一邊說話,一邊彎腰去提揹簍。
羅氏拍了拍手上的泥巴,看著江雲山道:“他爹,你就是個膽小怕事的,屁本事沒有,有啥好怕的,就算那丫頭再有錢,你不也是她的大舅嗎?莫不是那丫頭還敢將你這個大舅咋樣,對長輩無禮,那可是要挨天打雷劈的。”
江雲貴微微垂著頭,默不作聲,被自個的婆娘七嘴八舌的數落成了龜孫子。
他將揹簍提起來,掂了掂,不重,便順手掛在肩膀,良久之後,才道:“他娘,快甭說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燒火做飯,明兒早上,孝春可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