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敢看凌璟一眼,氣焰蔫蔫的走到對面,看見草叢裡躺著一塊小石頭,便伸出兩隻前掌,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那小石頭抱起來,舉在頭頂上,一跌一瘸的走到牆坑下罰站。
驚雷不聲不響的站在一旁,他偷偷的,微側著雙目,眼角一撇目光飄遠,落在被罰站的三爺身上。
瞧著明媚,燦爛的日頭之下,金毛三爺正頭頂著一塊石頭,直挺挺面牆思過,兩條毛茸茸的後腿竟在打哆嗦,模樣既可憐,又逗趣。
一時沒忍住,驚雷看得嘴角抽搐了兩下,眼底滑過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凌璟已經重新躺回了竹藤榻,修長挺拔的身軀半靠著,一派高貴懶庸,如絲似墨的黑髮隨意傾灑在肩頭,一襲銀袍隨著山風飛揚。
他懶懶的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古墨色的眼瞳璀璨耀眼,淡掃了三爺一眼,隨即將視線收回,輕飄飄落在驚雷的身上。
略微凝視驚雷片刻,悠然道:“怎麼,想去陪三爺一起罰站?”
輕悠悠的調子,卻是像一道激電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在驚雷的心頭。驚雷一顆心激靈靈打了個哆嗦,趕緊隱藏了眼底的笑意。
果然是,看熱鬧的,死得快啊。
“世子爺,屬下……”心虛的嚥了一口唾沫,打著哈哈,道:“屬下還要替王爺煉藥,先行告退,您慢慢教訓三爺,屬下不打擾您了。”說罷,頓時腳下生風,高大的身形利落化作一道流影,拔腿就開溜。
是以,衛長蕖料理完蠶房裡的事情,正一臉好興致的端著一盤,剛採摘的桑果徐步往天景而來,一時沒留神,險些就與疾步匆匆的驚雷撞了個滿懷。
滿滿一盤桑果險些摔爛在地。
驚雷擦著衛長蕖一片衣抉而過,待回過神來,心裡一陣後怕——幸好,幸好沒有撞上。
今日,他若是真與衛姑娘撞個滿懷,依照世子爺那愛吃醋的秉性,他一準得去陪三爺面壁思過。
直覺背後颳起一陣涼颼颼的冷風,冰冷刺骨,驚雷硬生生打了一個激靈,六月的天,身子竟然抖了兩抖。
壓了壓驚,看著衛長蕖,方才道:“衛姑娘,世子爺在天景處等您。”
隨口撂下一句話,不待衛長蕖出聲,足底再次生風,眨眼的功夫,人已經沒影了。
衛長蕖站穩腳跟,挑著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眼眸,盯著驚雷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眼,“這人跑這麼急,莫不是後面有豺狼虎豹?”隨口嘀咕了一句,這才又端著滿盤桑果往天景而去。
衛長蕖行至天景處,一眼便看見三爺頂著一塊石頭,正面對著牆壁罰站。
它那頭頂石頭,撅屁股,翹尾巴,苦逼罰站的模樣,著實是逗比,滑稽得很。
衛長蕖瞟看了兩眼,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凌璟聽見衛長蕖噗嗤一聲清笑,古墨色的眸底,瞬間閃過一抹璀璨的流光,繼而,他懶庸的支起修長的手臂,動作優雅的從竹藤榻起身。
“蕖兒,事情都忙完了?”鳳目飛揚,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靜望著衛長蕖,溫聲問道。
一道溫如玉潤的話音落下,只見他身形優雅的倚坐在竹藤榻之上,一雙鳳目專注在衛長蕖那張巴掌小臉上,凝視了衛長蕖半響,突然勾了勾唇角,唇邊揚起的笑容越發明顯,而且,那笑容該死的迷人。
衛長蕖腳步微微一滯,挑著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眼眸,兩道視線落在不遠處那張絕世出塵的俊臉上,此時,她只覺得雙眼有些發晃。
尼瑪,這人是在*裸色誘她。
凌璟見衛長蕖腳步微滯,眼神迷離了瞬間,心下十分之滿意。
曾經,他從來不太在意自己的皮囊,但是,這副皮囊能迷惑得了眼前的小丫頭,他倒是滿意,歡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