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深紅。山畔的一彎溪水靜靜流出,旁邊一叢白色茶花。
“那花兒開得著實好。”晴初指著說,“比我們院子裡的還好。”
我催著大麥過去,將那叢花挑了兩枝給她戴回來,她今天的白衫子是琳鐺兒特製的,胸前一排紫藤般的褶皺流蘇,我將花兒系在那流蘇上。她莞爾一笑。
靜生和墨煙在旁靜靜的瞧著,眼神裡內容良多。等我們架上鐵釺子開始烤肉,晴初獨自去拿山澗旁了,靜生忽然說,“麝奴,你為什麼不是個男子?”
嗯?我把一塊兔肉穿上鐵釺問她。“我為什麼要是個男子?”
“你若是男子,就讓少夫人把靜生這蹄子許給你唄!她可喜歡你呢!”墨煙在旁說。靜生追著她趕。兩人鬧了一陣又回來,仍幫我穿串燒。墨煙又說,其實,麝奴若是男子也麻煩,只怕太多人爭著要。她說著便咯咯笑。“你不知道,早有人議論你呢!”
“議論我什麼?”
“說你奇怪,說你其實真的就是個男子。因為……”她不說了,臉微微一紅。
我好奇心上來,追著她問。墨煙終於說,“因為管內務的婆子們說,從未見你來過信期……”她和靜生一起又笑起來。
是了,我從沒來過信期。那個莫名其妙的帶子我從未用過,我也從沒去領過那些灰塌塌的草紙,她們自然早就奇怪。我怎麼解釋這大半年我從不見紅?我也沒轍,自從穿越過來,我就沒來過大姨媽。我差不多知道一點原理,現代人回穿,血行過緩,基本女人都不來例假。這跟古人如果穿回現代,則新陳代謝陡然增長几十倍,立刻會死亡的道理一樣。也因為這樣,穿越從不適合女子,長久必有害。我上次回現代,媽媽立刻帶著我去體檢,那時候倒無大礙,但這陣子我常覺得胸口堵得難受,我自己知道,副作用已經呈現,我是該儘快返回了。
“麝奴,你家在哪裡?”靜生又問我。
我隨手一指。那兒,那兒。我家就在此地,就在開封。按照經緯度,就在這不遠。小果兒正跑來跑去追逐野蝶的地方,就是我媽常和票友唱曲的街心小花園。
“麝奴,你可會一直陪著少夫人?”她們又問我。
我無從回答,只好把心思再回到烤肉上去。羊肉漸漸烤出焦油,滋啦著落到火炭上,肥膩的肉漸漸透明……我會不會一直陪著她,眼下這樣雖然好,但我怎能一直陪得了她?
我將烤串裝好,拿去給晴初,她坐在溪邊,望著對岸那隱隱青山。不接我的烤肉,也不看我。
“怎麼了?”
她搖頭不答,小果兒遠遠的一支曲兒飄過來,
“藍花兒謝了紅花兒順水流,
流到天邊啊從此你在我後頭,
你莫怨我啊你也莫怪我,
咱兩個從此丟開手。
白鳥兒飛來青鳥兒走,
你若飛走就莫要再回頭。
你莫看我啊你也莫念我,
咱兩個從此再也不回頭。”
山東小調兒蒼涼跌宕,平時大大咧咧的小果兒,居然會唱這種情歌。這孩子從小坎坷,再沒心沒肺,其實也有一肚子的鄉愁。
晴初入神的聽著,端正的小下巴微微抬起,目中盡是深意。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心事重重。
“要不……你上來?”我從馬上伸手給她。
她仍是搖頭,“這畜生兇我。”
我不由得笑,是了,從上次她險些被大麥摔了之後,就一直離大麥遠遠的。
我跳下馬,將大麥脖頸撫了撫,“瞧我,要這樣對它講話,它聽得懂,就會喜歡你。”我做著示範。“現在你來,別怕。”
她猶猶豫豫的過來,將大麥摸了一摸,大麥回頭,驕傲的看了她一眼。她又瞧瞧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