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頭顱,才站在血泊裡不動,他髮絲輕垂,周身白衣,未沾半點血跡,只是手中鐵劍,已成紅色,流下的血順著地上的血液,流入孔雀樓下的湖水裡。
花小凡看著他,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是頭一次見城曰一次殺那麼多的人,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他身上傳出的殺氣,居然會從心底裡感到恐懼!那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地獄裡的逃亡者,看到了死亡的修羅!
只是他的眼睛,那雙瑩澤的黑眸,為何那麼的憂傷……甚至是痛苦著的?
“城……”花小凡走過去,卻不知要說什麼。
“這殺人滅口,可比得上你們的狠決?”城曰轉過臉,神色淡淡的,感覺到了眼角的血液,伸手抹了。
“我們做事,一向乾淨利落。”見他無礙,花小凡突然心靜了,聽著他諷刺,倒還不想被人小瞧了,“而且不留痕跡!”
“呵呵……”見她這般小氣的模樣,城曰禁不住捂嘴輕笑。
“你笑什麼!”
“呵呵……沒事!沒事!”依舊是笑著,城曰抱著昏睡的羽兒,繞過花小凡往通東城的大路走去。
花小凡偷瞄了他一眼,確定他神色如常後,方才跟著他走去。只是有個奇怪的感覺已經在心底埋藏,以至於很久之後再想到今日之事,她還是覺著後怕。
不出意外,整條通往東城的路上,遍佈屍體。
“看來這裡是什麼都沒留下,只有最後那群黑衣人,留下善後的。”整條路上充滿了血腥味,城曰收了先前的笑容,臉色沉重,“看來是下手的人不想那麼快被人發現……走吧,現在進得來人了,要是看著我們,倒還替別人背了罪行了!”
“你……不查了?”花小凡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個商祿兒有危險也說不定喲!”
“人各有命,既然她生在皇家,就必須承受這些爭執,我救得了一次,也保不了她下次……”城曰語氣淡淡地,聽不出感情,“她必須學會自己在危險中生存下來!”
“你……真的不去救她?”要真是皇家的爭執,她們這麼大張旗鼓地回去,路上肯定會被伏擊,只是花小凡不解,城曰怎麼就放心得不聞不問的了。
“回去吧……”他對花小凡笑笑,迎著晨風走著。少有薄霧,沁著他周身瑩白,說不出的飄渺出塵。
這樣的人,究竟是為什麼而殺人呢?
花小凡輕嘆,無聲地跟上去。
而連線墨京的官道邊,一列裝備整齊的黑衣人小隊正迅速地穿過山間密林,直朝前方官道而去。他們總共二十八人,分別配了弓、劍武器,在山林中動作迅速卻可以極好地隱蔽氣息,連猛獸都沒有驚擾,那一雙雙露在黑衣之外的眼睛,毫無半點生的感情。
而大道上的皇家儀仗隊,不緊不慢地護著那輛豪華攆車前行,日過山頂樹梢,也沒遇著什麼變故,士兵們不覺放鬆了之前緊繃的神經,面露散漫。
“停!”突然領頭的宮廷侍衛舉手叫停,下馬恭敬地向攆車裡的商闕請示了什麼,才又正立身子高喊:“殿下有令!原地休息!”
“謝二皇子殿下千歲!公主殿下千歲!”
眾人謝禮後,方才原地坐下休息。有小太監得了令,領著幾個小廝帶著二皇子賞的乾糧清水一一分發給兩千精兵。
“天熱路遠,殿下特別吩咐咱家帶了乾糧清水,給各位將士解暑解乏!”那總管太監捏著嗓子,笑意岑岑地說話。
那些兵將連說著感激之情,才在那太監的注視下,大口吃起東西。那太監見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方才退回去。
此時日頭越烈,那些兵將吃完東西,原地休息。越覺著暑期更甚,有些人熱得解開盔甲頭套,大口喝著剩餘的清水,確是越來越難受,感覺體內火熱難擋,像有千軍萬馬在翻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