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死亡,但我每次都活了下來。
鬱瑭姻是鬱仙兒的妹妹,不過在鬱家的地位很低,也只有鬱仙兒才會寵著她,有了欲仙樓之後瑭姻便一直待在欲仙樓,算是我易容術的師父。“仙兒姐姐留下話,明日你上歌臺。”在我進去房間之前瑭姻說。
墨桀七年的上元節花伊水第一次出凌簡山莊,遇上了柳漪漣,安然七年的上元節我被通知上歌臺,做了一個夢。
鬱仙兒一直說我撫琴與他人不同,似乎總是處在回憶中,有時又有一種多經世事的滄桑和看破紅塵的淡然,而我只是回回走神,從來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也許那並不是我,現在的我,所以我討厭撫琴——討厭給別人撫琴,我不想讓除了安然之外的任何人再看透我,
那樣會讓我有危機感。安然曾和我開玩笑說我上一世一定是遭人陷害而死,所以這一世對誰都提防著。但是上歌臺我打算撫琴,因為那個夢。
欲仙樓的歌臺在一樓,是每一個姐妹第一次獻藝的地方,而現在,輪到了我。
正月十六日清晨我便出了欲仙樓,一個人去了千韶街口蒹葭茶坊外。這裡是六年前鬱仙兒撿到我的地方,也是我記憶的開始。像六年前一樣我只站在這裡看著人來人往,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們可以看見我,而上一次只有鬱仙兒一個人看見了我,所以我選擇了鬱仙兒。
顧祁郩是在辰時到蒹葭茶坊的,他身後跟著一個嫩綠色長裙的小女孩,看起來和我一樣大,是顧子衿。不知怎的,我突然覺得悲傷,不是因為我,是顧子衿,也許她會有一個不好的以後。
我曾聽棋風說紅色和綠色是很俗氣的搭配,但是並不代表這兩個顏色不可以在一起。顧祁郩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即使是十四年前的那件事和這十四年的經歷也沒有洗去他的原本——包括容貌,這是我所感覺到的。他停在蒹葭茶坊門口的時候便看見我一身紅衣,
開啟門後第一個邀我進去,絲毫沒有在意他進入蒹葭茶坊的影響。也許現在平安京城已經傳開了蒹葭茶坊第二位蒹葭坊主的現身,走進蒹葭茶坊時我想。
十四年閉門並沒有改變蒹葭茶坊的絲毫,顧祁郩很是輕車熟路的給我們泡了杯香茶。顧子衿坐在我旁邊傻傻的笑著,嘰嘰喳喳的和我說話,我一句沒應,只靜靜的看著顧祁郩。他應該過得很幸福,那個人應該還在。
“蒹葭坊主?”我稍歪著頭看向欲飲茶的顧祁郩。
顧祁郩放下茶杯,笑著說:“對。你呢?”
欲仙樓的碎紅裳,我想這樣說,但是我聽見心裡有個聲音說“花家妃雪,小字紅裳”,於是便也這樣說了,可是他應該知道花妃雪應該在凌簡山莊,聽風講的故事裡蕭千恨是可以給花妃雪續命的,而蕭千恨在凌簡山莊。
不過奇怪的是顧祁郩並沒有懷疑我,估計這又得歸功於我那稱得上好的運氣。
“是花家的女兒啊,以後會嫁給北雪呢。”顧祁郩也是叫安然北雪啊,可是我又怎麼會嫁給安然呢?又不是真的花妃雪。我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顧子衿,她聽見我會嫁給安然的時候有一種失落感。嘖,她竟然會知道安然呢。
端起茶杯飲了口熱茶,香濃。會搶很多欲仙樓的生意也說不定。
顧子衿見我和顧祁郩說話卻對她置之不理有些生氣,大口大口的吃著糕點,我看著她那一身綠衣想著有沒有人對她說過綠葉就是來襯紅花但是相應的綠葉卻要比紅花存活的時間長。
吶,這是棋風對我說過的,在她教我下棋的時候。我曾聽聞棋風擺棋擺天下,走棋走千年,如今怕是連我遇見顧子衿都給算計在內了。可惜的是——對顧子衿——我並不是那朵紅花。
原來有些事在十四年前不管不顧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要等到十四年後的現在。墨桀九年,一月,柳漪漣生女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