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
漫天晚霞。
張高麥一臉血跡,怔怔出神,看著妖孽的屍首。
巷子口,人們觀望,指指點點的議論。
附近宅院,低矮平房,鄰居們走出來檢視情況。
“哇!”
“你殺了妖孽?妖孽啊!”張菱角跑了過去,戳了戳形如惡狼的妖孽屍首,扒拉兩下沾著血跡的利爪,又揪著烏黑毛髮,像是拔河一般地雙腳用力,身子後仰,拔下來幾根毛髮:“看樣子,方鴻大哥說對了……這妖孽皮毛堅韌,堪比後天第五層,張高麥居然把它腦袋打沒了定是突破了,成為武人了。”
她眸子發亮,一臉驚喜的樣子。
張高麥擦了擦腦門血跡:“不是我殺的。”
“那是誰?”
“不知……大概是過路的武道強者吧。”
他語氣敬畏,隨手滅妖孽,怕是後天六層的武道強者。
盞茶時間。
縣衙大吏程立鵑騎馬而來:“一擊打爆妖孽的頭顱?至少得後天七層能夠做到。”
此時。
眾人圍觀,竊竊低語,程立鵑皺眉冷喝道:“給我散開,別在巷子口堵著!”
“哼!”
“妨礙公務,干擾辦案……”
程立鵑說到半截,圍觀群眾就已經四散而去,不敢看熱鬧。
僅有幾個武人們留在原地,想要知道妖孽的來歷。
他們就住在這片區域。
若有妖孽潛入,乃是極度兇險的事兒。
“大人。”
看到程立鵑身上穿的吏服,張高麥慌忙起身,有些拘謹,磕磕巴巴,講清了來龍去脈。
他回家,為了抄近路,從巷子盡頭石牆翻了過來,無意間窺見妖孽與女子苟合,面紅耳赤,倉皇逃離,不小心踢到石頭髮出動靜……
“行了,閉嘴。”
程立鵑不耐煩地擺擺手:“你站在這裡等著,別亂動。”
她走向方鴻所在的小院。
她乃是後天五層的縣衙大吏、牙人程立明的堂姐、小院的原主。
“武道奇才……”
“養生齋抄書人方鴻……”
程立鵑眯起眼睛,本不想售賣這一處清幽僻靜的二進小院,奈何那一日呂安喬直接上門,不由分說,買下房契。好在按照市價也沒虧。
‘縣衙大吏,不上不下,沒什麼權勢。’
她知道,呂安喬必然取得功名,以後會是縣衙的芝麻官。
芝麻並非貶義。
再小的官,也是官,有著不可逾越的階層鴻溝!
‘可惜……聽說……呂安喬乃是罪人呂子棋的親侄子,協助除妖,免去一死,但再想參加科考卻是難咯。’
窩藏妖族,是大罪。
按照大乾律,其親族、以及門生弟子的上下三代禁止參加科舉。
程立鵑對呂安喬沒什麼怨氣。
但……
聽聞此事,還是有一些暗爽,不可言說的竊喜……她敲響小院的門,見到方鴻,堆起笑臉,又熱情又關切的寒暄幾句,像是盡職盡責,一心為民的好吏。
她很客氣。
又說起妖孽已經斃命,不必擔心害怕,是否需要她進院幫忙巡察一番的言語。
“嘶!”
方鴻啞然,裝作不知情,有些後怕的表情:“妖孽害人,太可怕了,大熱天的我渾身手腳都發涼。”
大熱天?
渾身發涼?
程立鵑面色一愣,有些茫然,看著方鴻身上穿的花棉襖。
棉襖繡著一朵朵小花兒。
看起來格外厚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