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卜先知,是早熟悉了杜陵的找茬招數。
另一邊,步延楨紅著耳朵尖,主動幫尉蓁挪書案。尉蓁見他總不說話,只能先開口:“你上午考得還好吧?”
步延楨很不好意思:“最後一題,差點白卷。”
他在擺正書案,尉蓁湊近他彎下腰小聲說:“我也是。”
步延楨更無措了,聲音發著顫說:“我,回去幫同門。”
尉蓁看他跟逃跑似的,心知平時步延楨肯定不大和同門開玩笑,旁人或許覺得這種性格沒趣,可是她喜歡。
未時,下午場開始了。
此次的考題出乎學童們意料,只有一道題就結束了,是讓他們寫出至今所學的所有詩名。誰先寫完誰先走,尉氏學館的學子不用管書案,會有館奴幫他們送回各自學舍。
此次的考題,是聯考以來最正經、不捉弄人的。
尉窈第一個交卷,然後在大考場邊上等著,等尉茂、尉蓁、尉景都答完後,四人按照早就約定的,一起趕往河西街。
為了安全又不打草驚蛇,尉茂三人的奴僕全按吩咐扮成農夫、貨郎或普通趕路的人。
尉窈這才和夥伴們說她昨天看見段大郎在敞衣閣前表現出來的怪異。幾人都不是那種悶在家裡讀死書的,聽名也知道敞衣閣是啥樣的樂伎閣。
尉景憎惡道:“不管段大郎君有什麼苦衷,都不該在這種時候去那種地方!”
尉蓁眼淚汪汪:“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段夫子是把心思都放在咱們尉學館,才對自己的兒子疏於教導啊。”
這話讓尉窈鼻子直髮酸:“對,蓁同門說得對。我想的是,段大郎君比我們年長,讀的書、懂的道理肯定全比我們多,那他為什麼非得在這種時候去樂伎閣?有什麼頂頂要緊,讓他忍不了這段時間也必須要去的原因?”
尉茂:“你是說……跟段夫子摔那一跤有關?!”
尉景:“那當天他怎麼不說呢?”
尉茂:“你白看志怪故事了,有些事是沒有明顯證據的。”
尉窈點頭,和聰明人交談真的太省心了!
其實尉茂更覺如此!他單問她:“這事你想過怎麼查嗎?”
“線上索不明朗前,我覺得先把樂伎閣周遭仔細走一遍,確定段夫子摔跤的位置。”
尉茂:“明白了。明天清早我再自己過來,按夫子平時給咱們上課的時間段,走他走的路,看看這條街上清早是什麼光景,熱不熱鬧,亂不亂糟。”
他被尉窈讚許的看著,先是喜歡她的讚許,忽而明白,他說的這些她早想過了。
四人到達河西街的時候,杜通定從州學府的一處牆洞爬出,幸好沒傷到筋骨,他得趕緊找個地方躲奚驕兩天。躲哪好呢?有了!敞衣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