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再在張、孟兩位女官身後看她們的記錄,然後她沿著學舍走,在每處稍停,聽裡面講課的程序。
等她走回來,時間剛好,上午的課結束。
張供人自覺與尉窈是熟人了,向尉窈道喜,誇讚道:“我就知道女郎能被任用。我們這些人呀,雖然講不了詩,但記錄的久了,講得好與差絕對能分清。這個月沒剩幾天了,女郎擇哪天講學,定下了麼?”
“定下了,明天講到月末。”
“應該這樣,你初來,先得叫上官看見你的勤勉。”
尉窈淺笑著,抽出掖在腰後的箴言紙、行囊筆,張供人好奇她記錄什麼,站過來一看,瞠目結舌!
“尉女、講師,你記錄我說的話幹什麼?還有,我一番好心,怎麼變成教唆你了?!”
“哎?尉講師,你記錄的這些要交給誰?給江書女麼?”
“哎——尉講師,你不能翻臉無情啊!講師聽我說,講師是去庖廚麼?我帶你去,哎喲你可別記了,我知錯了,我再也不多嘴了,哎?”
“哎?”
夕陽西下,在奚官署為奴一年多的謝誼、鞏藹第一次走出土黃色的高牆,送她們的講師尉窈離開後宮。
尉茂和陸葆真、陸葆幻姊妹倆在千秋門外走了幾十趟,終於把人盼出來了。陸葆真狠狠瞪尉茂一眼,小聲道:“但願你今天說的句句是真,以後你要是敢負尉窈,我就和你割袍斷義!”
“這話你只叮囑那個缺良心的就行了。”尉茂嘴裡數落尉窈缺良心,雀躍之情根本遮掩不了,在看到她身影時,就抻開他的眼角眉梢,大步上前迎她。
“窈同門,好巧。”
“是好巧,茂同門,葆真,葆幻,你們也在這。”
陸葆幻是老實人,說道:“一點兒都不巧!我們在這條街走了得有一個半時辰,好像專門等你一樣。是吧阿姊?”
尉窈和尉茂並行在陸葆真姊妹後方,她耳尖還羞紅著,好似最淺粉的石榴花色。“尉茂,以後我常在宮學教書,得習慣獨來獨往。”
沒良心!尉茂惱怒盯著她的影子,突然一撞她,再拉住她。
“我就不能跟你說正經事!”尉窈氣壞了,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擰。
越疼越開心!衣袖下,尉茂反手揪住她的小拇指,任憑尉窈怎麼掙都掙不脫。
等尉窈不掙了,被他塞了一把帶鞘匕首。
他鬆開她,得意壞笑:“拿著防身。我也有正經事跟你說,我義父來信了,他想調到司州附近,等任命出來,他讓我跟去學著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