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站起來走動了一下,在房間裡環視一週,忽然念頭一閃,趕緊拿了一張空白的宣紙,坐下來開始畫圖。新宅那邊可正在打傢俱,而且聽吳管家說,還是按照京城裡最流行的款式打的。在唐朝之前人們都席地而坐,唐朝之後才流行了胡凳。而南方本就潮溼,久坐地上容易生病,所以這胡凳一流行無論貧富都用上了——反正到處都是樹,木材有的是,大不了自己做的手工粗糙些就是了。
但江凌知道,雖然這坐凳子比席地而坐要舒服,但無論是椅子還是凳子,在古代都是“正襟危坐”地代名詞,離舒適實在是差得很遠。所以她準備在新宅自己的房間裡制一套木沙發,再親手繡上坐墊與靠枕,將舒適進行到底。至於廳堂和李青荷、江濤他們房間,她卻不敢亂操心。別人可不像她這樣,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那是要講究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還是正兒八經的傢俱比較適合他們。
畫完沙發的製作圖,江凌就熄了燈進到空間去練功。至於當天晚上張嬸她們什麼時候出去的,又什麼時候回來,江凌雖然知道,但卻沒有過問。直到第二天吃過早飯她準備坐車去新宅時,張嬸這才上前稟報:“姑娘,昨晚林府出了大事。這村裡一個叫王二狗的漢子悄悄溜進林夫人的屋裡,被林大人當場捉住了。如今林大人已寫了休書,把林夫人送回孃家去了。至於王二狗,則被拿進了大牢。礙著林大人的面子,府衙不會公開審理,不過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江凌的腳步緩了一緩,看著眼前的綠樹藍天,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謀劃者老天都沒讓她喪命,這從犯就輕些處理了吧。”
“是。”張嬸應著,心情變得舒暢起來。當初把她派給江府,她雖不敢違背老主人的意思,但心裡未免有些憂慮,生怕新主人難伺候。卻不想這位江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遇事有勇有謀,乾脆果敢。對待下人竟然也有陸夫人那樣的氣度,這麼大的一件事,她竟能說放手就放手,任由你去發揮。最難得的是,她能分清主次,處罰輕重得當,果決之中不乏善良——這脾性,竟然跟陸夫人一模一樣。難怪陸夫人會認她為幹孫女兒。
江凌帶著入畫上了車,先去陸府給陸夫人請了安,親手下廚給陸夫人和陸大人做了一頓早餐。她知道陸府何時開餐,所以特意早來了一些,好敬一敬孝心。
李婉不在府上,陸文遠又恢復了以前的作息與用餐習慣,都跟陸夫人在一起。用完餐便去了花圃,給江凌留了一句話:“我看你新宅那邊已開始耕地了,那些藥材你想何時轉移過去,派下人跟老袁吱一聲便可。”
江凌應了一聲,正要跟陸夫人告辭,好往酒樓跟新宅那邊看一看,陸夫人卻示意她坐下,緩緩開口道:“昨日,老身叫了秦夫人過來,跟她聊了半天。”
江凌抬起眼來,看了陸夫人一眼,咬了咬嘴唇,又垂下眼睛,沒有說話。或許那天她太急躁了,說話沒有注意方式方法,但她並不後悔對秦從毅夫婦說了那些話。因為她知道,無論是何時,無論說話的方式多麼委婉多少顧全秦從毅夫婦的面子,但她所要說的話,一定會惹秦家夫婦生氣的。她不想讓秦憶娶妾,秦從毅夫婦卻覺得她提這樣的要求大逆不道。兩者本身就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如果她此時不說,待訂了親才說,那豈不是讓秦家人為難?秦家夫婦絕不同意,但不同意再退親必然成為官場裡的笑柄——兩度訂親,兩度退親,而且是同樣的兩家人,這在全大唐境內也不多見呢。如果等成了親再說,那時矛盾豈不是更尖銳?她到時候已成了秦府的媳婦兒,要想讓秦憶不娶妾,除了被休或和離,她別無退路——她又何必把自己逼到那樣的境地?
當然,這些矛盾衝突中會有秦憶,秦憶的態度很關鍵。但熱戀時的海誓山盟,信誓旦旦,誰知道成親之後又會如何呢?就算他一直很堅定,可一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