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兒,本宮想親自去梅樹下,挑選奇枝……”
“可是雪滑……”
“不礙事的,本宮小心就是了……”
二哥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後放開了,我看見他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濁氣,面色不善地看著前方一對貪花的主僕。
“收起你那要吃人的目光!”我斥他道。
他轉過頭,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低下頭。
那邊主僕越走越近了,小宮女乍一瞧見我,嚇得撲通一聲直接跪在雪地裡,結巴道:“不……不知皇上在此,驚……驚擾了聖駕,請皇上恕罪……恕罪……”
皇后起初只顧放眼觀花,此時聽見婢女的聲音,也是一驚,匆匆準備從階上走下來向我行禮,結果走急了,一隻繡花鞋踩空了,眼看就要從階上滾下來了,我急忙向前衝去,準備接住他,一個身影幾乎是閃電一般地衝上去,攔腰接住了皇后因為懷孕已經有些過於豐腴的身體。
我溫聲斥責了婢女幾句,想皇后聰慧過人,該是明白我的意思,只見她紅著臉被婢女扶著走了。
她比我年長三歲,我甚至不大記得她的名字,只有隱隱約約的“皇后”二字的標籤貼在她腦門上一樣。
二哥撿起竹骨傘,重新遮在我的頭上,他用手拂了拂我發上的雪花,低低地道:“子皇喜歡她?”
“關你什麼事?”登基的前一天晚上,我自己脫光了給你你不要且不說,後來更是羞辱拋棄,這會子想吃哪門子醋?
“子皇在大婚前就認識她了吧……”
“你管我……”
“怪不得子皇要立她,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而是母憑子貴……”
“什麼亂七八糟的?是八皇叔中意她,我才選的,哪來的什麼母憑子貴?”
“就是說大婚前,子皇並沒有抱過她?”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有沒有?”
“你想說什麼?”
“如果沒有,她就是欺君,她可以死了……”二哥捏緊了竹骨傘的柄,望著皇后離去的地方,目光兇狠地道。
“不許你動她!憑什麼說她欺君?她犯什麼錯了?雖然她是八皇叔的的義女不假,可為人還不錯,恭敬有禮,知進退,安分守己,你不要干涉我的後宮……”
“就因為她表現良好才有鬼!你若大婚前沒碰過她,她哪來的三個多月身孕?明明,你大婚才兩個月不到吧?”
“三個多月?御醫不是才檢查出來的她……”
“這孩子不能留……”
“你不要信口雌黃!”
“宮裡的御醫不可信了,流秋也會一些岐黃之術把脈一類的,你大可以讓他檢查,看我有沒有信口雌黃!”
“你!皇后萬金之軀,豈能容流秋碰到……”
“什麼萬金之軀,不過是個淫、蕩的女人罷了!不知道宮裡的那些人都死了還是眼瞎了,合起夥來矇騙你!”
“……”
我在御書房裡臨字,臨了一帖又一帖,始終無法平復心頭的煩悶。
“攝政王到——”
“傳——”我扶了扶額。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八皇叔來了一大套虛禮,我也懶得叫免了,繼續臨字,一邊臨,一邊狀似不經心地道:“皇后懷上龍裔了,朕心甚悅,朕為了好好調養皇后的身子,特的從民間醫館招來名大夫,輔佐太醫院,日夜調護,幾日下來,皇叔猜猜看,那些大夫給朕回稟了些什麼?”
八皇叔一身紫蟒袍服,穿得是端端正正,袍子角十分整齊地鋪在光可鑑人的青色石磚地面上,他腰板挺得筆直,不驚不急道:“臣孤陋,不通岐黃,猜不出大夫所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