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啊。自己的心中正在升起他口中不該有的“欲”,霸佔他,讓他為自己所擁有的欲。
他說的都是事實,她心底裡也能信服,可是就是不想承認,不想承認這種感受不該存在。
攸寧訥訥的看著他,緩緩的問道:“那麼,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陸離抬眸看向她失落的眼睛,黑亮的瞳孔微微收縮,道:“吾身既是道場。”
“人身長六尺,雖生死難破。你的心在地獄,你就身處地獄,你的心在仙境,你就身處仙境。不必擔憂生與滅,也不必計較得失,將你的心放在一己之身痛苦的來源與消弭,希望你能早日幡然悔悟。”
攸寧看著他的眉眼,笑著問:“既然不必計較得失。”她將那小小的錦盒放在石桌上,笑容邪意而明媚問道:“那你又何必為我討這東西呢?”
陸離看著她那雙眼睛,嘴唇微微顫抖。
今日方知為何天眼羅漢說,別暮一日在世,他都不能成佛。
從何時起,自己已經陷得這麼深了?
怔了一刻,他的耳垂微微泛著紅道:“你承受了巫山老妖夫婦的恩情是因,這錦盒中的東西便是他們的果。”
攸寧攤攤手,自然而然的笑著道:“好吧,我信你。”
陸離這一刻看著她的笑容,心裡竟然更加不能平靜。這個笑容,那麼明亮。這個眼神,如此自然。彷彿對她來說,相信他是本能一般。
人的本能不都是隻相信自己的判斷嗎?
為何對她來說,即便事實擺在那裡。她分明看見他為她徇私,只要自己隨口解釋一句,她就全然的相信這是什麼因果了?
天邊響起一聲清脆的鳥鳴,衡珂一身彩羽,在陽光最烈的正當空飛來。
“陸離!救命!”
他撲騰著翅膀來到陸離身邊,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間的石桌上,看樣子累的慘極了。小舌頭微微搭在嫩黃色的喙邊上,整個身子都軟癱了。
氣喘吁吁的道:“快,快給我,給我點水喝。”
攸寧微微蹙眉,心道,不知是遇上什麼樣的情劫,讓這傢伙這麼慘兮兮的來求救。抿抿唇道:“我去給你找水喝。”說著站起了身子。
“啊,謝謝。”衡珂也沒多看一眼攸寧,轉頭對陸離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不是在你的萬虛之境發生的事你怎麼會知道?我問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離緘默不語,看著它心急火燎的模樣唇角更是向下抿了抿。
“陸離!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啊!我不求你別的,你只告訴我怎麼才能恢復神身,其他的我自己解決好不好!”
陸離閉目一瞬,道:“你不是知道的嗎,只要還了青鳥的眼淚。”
“屁!我一個堂堂上神仙,哭個什麼啊!”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攸寧轉過前廳來到後堂,正看見淨山仙子與巫山老妖在喝茶,隨手將小錦盒遞給淨山仙子道:“謝謝你們捨出了極仙果救我,這是我的心意,你們收著。”說完,拿起了一旁的茶壺道:“順便把你們的茶借我。”
淨山仙子與巫山老妖互相看了一眼,也並沒有推辭她的好意,笑著道:“儘管拿去吧。”
待攸寧轉身走了出去,夫婦二人開啟了錦盒,只覺得一股異香撲面而來。
巫山老妖詫異的白了臉,道:“阿鯉,我們撿了大機緣!”
再回到前面的院子時,衡珂正在用難看至極的表情不停的皺起五官來,本來挺可愛的小鳥,變得扭曲恐怖。
“你們幹什麼呢?”攸寧將茶壺放在衡珂面前。
衡珂暫時放棄了怎麼哭出來,一頭扎進了茶壺裡,“咕嚕咕嚕”喝個不停。
這時候天上日頭已經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