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往身後看了一眼。
昔日裡繁榮熱鬧的正院,如今四處都被侍衛們圍繞起來,那道寬闊厚重的朱紅色雕花大門,一點一點被人推上,最後吱嘎一聲兒擋住了今後所有的光。
侍衛們一左一右的立在院門兩側,腰間的刀口泛著冰冷又刺目的光。
「福晉如今也算是受到了應有的責罰。」
身側,石榴看著被軟禁起來的正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後院之中,一步錯步步錯,雖主子聰慧,但能在這後院生存的,又有誰是真的蠢的?
福晉只是棋差一招,沒算到這事會被牽扯到郭格格頭上。
或者說,氣急攻心,關心則亂,一步錯,步步錯,這才導致於如今這個場面。
石榴想到福晉昔日裡的榮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好在我們這關,總算是過了。」她扭頭看向身側的葉南鳶。
葉南鳶眼簾一閃,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這一關不是過了。」身後,那亂糟糟的聲音越來越遠,葉南鳶扶著石榴的手拐著彎走過了狹長的甬道,頭頂的陽光熱淚的刺眼,廊簷上的碧瓦上一隻麻雀被驚擾。
拍拍翅膀,在半空中盤了個旋轉飛起。
葉南鳶仰頭,看著那拳頭大小的一點消失在這四面圍牆之中,才低頭笑了笑:「這一關,才真正開始。」
至少,在四阿哥面前,她絕對不會是無辜的。
四阿哥轉身就出去府,當晚,貝勒府的門沒下鑰。
西院的燭火燃了整整一個晚上,四阿哥都沒回來。
九十月的天,總算是除去了最後一絲熱,早上起來的時候還象徵性得颳了幾絲寒風。
四阿哥身側小太監前來,站在門口等了有一小會兒了,說是四阿哥要她過去。
葉南鳶坐在銅鏡面前,身後的半夏給她梳著妝。她皮子太白,沒上粉,只掃一點胭脂,頭頂兩根白玉簪子,通身素淨,只有那玉白的耳垂上墜著一隻晶瑩剔透得蓮蓬。
小拇指指腹大小,卻是雕刻的栩栩如生。
她臉頰微微一動,那指腹大小的蓮蓬便打再她的下顎處,細膩的線條精雕細琢,讓人瞧著挪不開眼睛。
「小主。」
那小太監瞧見葉南鳶起身,連忙上前,膝蓋磕在地板上,小太監頭也不敢抬:「時候不早了,隨奴才走吧。」
葉南鳶微揚起下巴,跟著上前。
「四阿哥一早才回來的。」小太監知曉這位葉格格受寵,唯恐自己怠慢了,路上的時候葉南鳶還沒問他,他倒是自個兒巴拉巴拉說了不少。
「回來的時候,奴才們都嚇了一跳,貝勒爺那面色白的像是紙一樣。」
小太監說到這兒,大著膽子往身後瞧了一眼。這位葉格格的生的果真兒是好看,難怪這爺一回來立馬就要見這位葉格格呢。
「小主,您可走慢些,當心腳下。」
小太監心中對葉格格,越發恭敬不少。兩人一路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到了。
葉南鳶仰起頭看著前方,這是四阿哥之前的書房。
四阿哥在她的西院住了小半年的時間,無論回來的多晚,這兒一直是封著的。
今日,這久不見陽光的大門,卻又像是忽然開啟了。
「小主,爺就在裡面,您請進去吧。」小太監將她送到門口,輕輕推開了門。寬厚的大門開出一條縫隙,葉南鳶踩著花盆底走了進去。
屋內乾淨得仿若一塵不染,入目所見的是那比人還高的烏金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擺著書。西側落地的大鵬展翅的屏風,落地一尊八爪鎏金的香爐,裡面正燃著熟悉的蘇合香。
香味隨著風,吹到軟塌上那盤下了一半的棋盤上。
若不是她